“你說話的時候別老是屁啊屁的,咱能文明點兒嗎?”我無奈地瞥了她一眼,“要是你瞧見他畫畫的樣子,是絕對不可能坐視一個美術天才被埋沒的。”
“我是不清楚,可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嗎?”王沁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養兒子,幹嘛這麼盡心盡力的啊?三萬塊錢的事兒我們暫且不說,單說你花費的那些時間精力,難道都是無償勞動?”
“做老師的人,本來就不能這麼計較。”我知道王沁是為我考慮,但從我的立場上看一個好學生是上天賜予我的財富:“沈洌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像他這種好苗子,可遇不可求。如果他願意畫畫,我一定好好栽培他。”
王沁頓時一副“你完全不可理喻”的表情,懶洋洋地仰天打了個哈欠,“既然你這麼愛才,那就隨你吧。但是有一條你記住了,千萬別再隨隨便便借錢了,你知道這年頭討債的有多難嗎?欠債的都是大爺!”
“成成成,我知道了。”我繞到王沁背後,推推搡搡地把她哄進了臥室,“困了趕緊去睡,你明天還要上班呢!”
好不容易等到王沁老佛爺上床睡覺,我終於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機,累得趕癱倒在沙發上,放鬆痠痛的小腿肌。每次遇到沈冽,我不是心累就是身體累,好像就沒過消停的時候。
但累歸累,和沈冽相處是一種奇妙的經歷。他身上似乎有種獨特的魅力,每次和他見面,或是說上幾句話,身心像被洗滌過了一遍,整個人感受到了一股淨化的力量。他讓我放下了提防,忘記了算計,只抱著一顆對藝術純粹的心去交流,找回了最本初的自我。
但閉上眼睛,今日沈冽說過的一句話始終揮之不去,在我腦海中縈繞:你覺得我得卑微到什麼程度,才會為了三萬塊,把自己的尊嚴拿出來任你踐踏?
沈冽的這個問題讓我無言以對,因為無法體會這樣的卑微,所以更痛惜這個太早就揹負了沉重擔子的少年。今天在陳母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