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便從善如流地改口:“阿羅,我覺得你恨熟悉。”
“當然熟悉。你知道我為了讓人雙魂合一,為了能打通位面壁壘,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我又不像你爹,天生好運氣,隨隨便便就能窺破空間和時間法術,在我達成長生久視之前,可連半點兒邊也沾染不到。”
阿羅一邊嘆氣,一邊抱怨,“小子,總算等你把事情辦完了,怎麼樣?爽不爽?把你爹的荒種完全融合了吧?”
楊蘊秋點頭。
沒錯,早在一開始知道父親因何而死的時候,荒種就像失去了執念,徹徹底底地融合入他的神魂,再沒有那種讓人吐不出來的異物感。
“來,殺了他,然後老老實實去修行,地球也好,延國也罷,要不然你去周遊列國,告訴你,秦國的大長公主就是你爹的紅顏知己,那小模樣,簡直美的不行,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呢。”
楊蘊秋:“…………”
晴天霹靂!
隨隨便便扔下炸彈,這個……魔,還真是不拘小節。
“你想做什麼?”
阿羅一笑,他笑起來,當真是魅惑眾生,那是超越男女的美麗:“我想做什麼?你猜?”
楊蘊秋猜不出來,於是不理他,看了看付梓,他睚眥目裂,整個人都衰老不堪,臉上肉眼可見地出現皺紋,頭髮也大把大把地脫落。
魔君阿羅擊碎了他的神魂。
徹徹底底。
他已經是死人了,而且是永遠無法入輪迴的死法,死得乾乾淨淨,之所以還有一口氣,那是阿羅故意留了一絲魔氣在他體內,只為了讓楊蘊秋親手殺他。
楊蘊秋卻不想再動手,事已至此,他就算多活幾日,只能多承受幾日痛苦。
走過去,把付寧扶起來,仔細看了看,只覺得付寧體內空蕩蕩的,也冷的厲害,到還有呼吸,抬頭一看,任芳低著頭,死活不肯往這邊走,顯然對阿羅忌憚萬分。
阿羅笑了:“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你的心留下縫隙破綻,你這個‘朋友’身上的禁制已經讓付梓剛才吸食魂魄力量的舉動破除了,現在讓他回焚山,安安心心地潛修十年,自然恢復如初。”
十年?
不用擔心?
似乎看出楊蘊秋的想法,阿羅臉上的笑意更濃:“十年算什麼?我培養你,小心澆水,不敢靠近,時刻保護,一折騰就是二十多年,而且還只是剛剛結成一顆小青果子,離成熟還差十萬八千里,甚至接下來遠不到能放鬆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這麼多年的辛苦就白白浪費了。”
阿羅這話很真心,甚至帶著一點兒抱怨。
楊蘊秋:“…………”
他一點兒都不想要這樣的關心。、
他這會兒已經知道。往地球上運送煞氣,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是災難重重,全是這傢伙的手筆,這手筆太大。大到楊蘊秋根本無法預料他的修為究竟有多高!
阿羅溜溜達達,走到棺材前面坐下:“來,陪我喝酒,當年我沒給楊靜亭報仇,全留給你來做,多麼費心費力。你不該謝謝我?”
喝就喝吧。
楊蘊秋忽然也很想大醉一場!
雖然喝酒的地方,有些奇怪,雖然時間也不太正確!作陪的,更是連人都不是!
酣暢淋漓的大醉過後,任芳帶走了付寧。
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之期!
…………
“大哥,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蘊秋搖頭。開著飛船把楊豔和朵朵送回善明學堂。
“那……大哥,現在這個陛下,是真心想給父親報仇,才殺了自己的哥哥?還是說,他就是想要那個位置?”
楊蘊秋失笑:“你想這些無關痛癢,不相干的東西做什麼?”
的確,這些都是不相干的小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生在世,其實糊塗些沒什麼不好,就像他,身負血海深仇,卻絲毫沒有喪失理智,甚至連報仇,也像玩笑。
別人見了,恐怕會覺得不妥當,他卻很高興。
“我回善明學堂,以後可能會考科舉哎。總要知道未來的老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好。”
“如果阿豔考科舉,將來進入政事堂,你就知道未來的老闆是什麼人了。”楊蘊秋拍拍妹妹的小腦袋,“現在的延國,固然比不上當初。但強國這種事,也不能只是指望皇帝,你們都可以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擁有一個強大的國家。”
“那大哥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