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傻乎乎地看了她半天;這才靠在她身邊躺下。他精力旺盛;折騰了這麼一晚上依舊不嫌累;天亮後沒多久就醒了,睜眼看看懷英;依舊小鳥依人地趴在他胸口睡得香。
他沒立刻起來;靠在床上看著懷英發了一會兒呆;倒是想把懷英弄醒再敦倫一番,可見懷英眉頭微蹙一臉疲憊的樣子;又還是作罷了。
懷英是怎麼了?明明她平日裡體力很好的;是生病了嗎?
他想起大夫們看病總是喜歡診脈,於是也有模有樣地用兩根指頭按住了懷英的手腕處;脈搏跳得很有力;不像生病的樣子。難道是要飛昇了?上一次他飛昇,也是接連好幾天的精神不振,還躺在床上睡了幾日呢。
懷英這一覺硬是睡到了傍晚才醒來,睜開眼,外頭暗沉沉的,龍錫濘躺在身邊抱了本書在看,察覺到身邊有了動靜,他趕緊把書往床邊一扔,低頭關切地問:“醒來了,餓不餓?我讓人準備了酸筍燉雞湯。”
他一邊說話一邊起身去喚下人將雞湯送進來,懷英打了個哈欠,甕聲甕氣地道:“大清早的喝什麼雞湯,多油膩,吃點白粥就好了。”
“還大清早呢,都晚上了。”龍錫濘摸了摸她的額頭,笑話她道:“睡糊塗了吧,笨蛋。”
天黑了?她怎麼睡了這麼久,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一點感覺也沒有。一定昨兒晚上又給累著了!嫁給龍王殿下可真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酸筍雞湯是府裡跟出來的下人燉的,上頭的油花都撇乾淨了,看起來清清亮,味道卻是又酸又鮮,讓人特別有胃口。龍錫濘一轉身的工夫,懷英就喝了兩大碗,罷了還嫌不夠,又道:“還想再吃碗麵。”
龍錫濘眨了眨眼睛,探過頭來看了一眼湯缽裡剩下的殘渣,臉上露出擔心的神情,“你吃得太急了。睡了一整天呢,得慢慢吃,先歇會兒,我們去船舷上走走,回來再吃啊。”他像哄孩子似的耐著性子哄她,懷英“唔”了一聲,又打了個哈欠,蔫蔫道:“還想睡呢。”
“一定是睡太多了。”龍錫濘肯定地道:“出去散散步,走一走就好了。”然後他又堅決地讓懷英換了衣服起床,扶著她上了甲板。
因是夏天,太陽下山後外頭涼快起來,甲板上的人反而愈發地多了,但像龍錫濘這般出眾的年輕人實在少見,就連神仙裡頭也難得呢,更何況是凡間。二人繞著船走了一圈,就一直被人盯著看,懷英有點不大自在,拽了拽龍錫濘的衣袖說要回去。
“沒力氣了,走不動。”她哼哼唧唧地撒嬌,眉頭一皺,嘴一扁,龍錫濘頓時骨頭都酥了,二話不說就攙著懷英回了船艙。懷英呼哧呼哧地吃了一大碗麵,然後就開始眯眼睛,等龍錫濘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乾淨,回頭一看,懷英又倒回床上睡著了。
“懷英,懷英你醒醒啊。”龍錫濘坐到床邊輕輕拍拍懷英的臉,小聲地哄她,“你剛剛吃完東西,現在不能睡啊。”
懷英一動不動,“zzzzz……”
龍錫濘:“……”
晚上,龍錫濘就用千里鏡跟他三哥聯絡上了。
“……唔,特別奇怪,這兩天她一直貪睡,沒精神,怎麼叫都叫不醒。剛剛起床喝了兩大碗湯,還吃了一大碗麵,她平日裡胃口小,忽然這麼能吃,把我嚇了一跳……”
千里之外的龍錫言半晌沒吭聲,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沉聲問:“請大夫看過了沒?”
“啊?”龍錫濘一愣,“還沒呢。”他沒覺得懷英是生病了,所以倒也沒多擔心,可現在被龍錫言一提醒,就忽然緊張起來,手一抖,千里鏡險些沒給摔了。
“趕緊去請大夫,立刻,馬上。”
龍錫言的聲音又低又沉,聽得龍錫濘莫名地發慌,原本就緊張的心愈發地跳得厲害,把千里鏡往懷裡一塞,就匆匆忙忙地衝出去了。
船上是沒有大夫的,他臨時飛到附近的城裡順手揪了一個,麻袋一套就把人帶回來了。那大夫到底見過些世面,雖然被嚇得不輕,可還不至於嚇暈過去。進了艙裡,聽說是給人看病,終於緩過些勁兒來,委委屈屈地給懷英把脈。
懷英終於被艙裡的動靜給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眼就瞅見一張長滿了花白鬍子的可憐面容,不由得一愣,悶悶地問:“五郎,這是怎麼了?”
“你身體不舒服,我叫了大夫來給你看看。別怕啊,有我在呢。”龍錫濘趕緊握住她的手,聲音溫柔得讓一旁的大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位俊俏郎君變臉的速度也忒快了,剛剛把他擄過來的時候那個叫兇,這大夫嚇得險些尿褲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