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你就會什麼都清楚了,我們去見見溫斯頓——他是守護人。”
溫斯頓是個滿臉痘痘的孩子,個子不高但很強壯。在托馬斯看來,守護人熱愛自己的工作。他被送到這裡來也許是為了做個連環殺手,他心想。
第一個鐘頭,溫斯頓帶托馬斯四處轉了轉,告訴他各個圍欄裡關著些什麼樣的動物,雞和火雞的窩在哪裡,牲口棚裡又是如何劃分的。狗是一隻不招人喜歡的黑色拉布拉多犬,名叫汪汪。它從一開始便跟在托馬斯腳邊,這讓托馬斯感覺熟得也太快了。托馬斯想知道這狗是從哪裡來的,所以問了溫斯頓。他回答說汪汪從一開始就在這裡。好在它的得名只是個玩笑,因為它事實上相當安靜。
第二個鐘頭,托馬斯都在忙於應付農場的動物——餵食、打掃、修理圍欄、清理克倫克。克倫克。托馬斯發現自己正越來越頻繁地使用林間空地的詞語。
第三個鐘頭對托馬斯來說是最難的,他不得不在一旁觀看溫斯頓殺一頭豬,並把它的各個部位準備好用作將來的食物。走去吃午餐的時候,托馬斯在心中暗暗發誓兩件事情。第一,他的工作不會跟動物打交道;第二,他從今往後再也不吃來自豬身上的任何東西。
溫斯頓讓托馬斯自己去吃飯,他自己則留在血屋,這對托馬斯來說倒是沒有問題。他走向東門,一路上眼前不停浮現在牲口棚的一個陰暗角落裡,溫斯頓啃著一隻生豬腳,這傢伙讓他感到心驚肉跳。
剛走過傳送箱,托馬斯吃驚地發現,有人從迷宮左邊西門進入了林間空地,他是一個胳膊強健、黑色短髮的亞洲男孩,外表看比托馬斯略微年長。行者剛跑進門便停下來,彎腰扶在膝蓋上,拼命喘氣。他的樣子就好像剛跑了二十英里,滿臉通紅,渾身是汗,衣服溼透。
托馬斯打量著他,好奇心佔據了上風。他還從沒有近距離觀察過行者,也沒有跟他們說過話。此外,按照過去兩天的規律,這位行者回來的時間提前了好幾個鐘頭。托馬斯走上前,渴望會會這個人,問幾個問題。
可是還沒等他想好該如何開口,男孩已癱倒在地上。
12 錯誤的舉動
好幾秒鐘,男孩蜷成一團,一動不動。托馬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在原地愣住不敢施以援手。要是這人有什麼嚴重的問題怎麼辦?如果他已經被……螫了怎麼辦?要是……
托馬斯猛地回過神來——行者顯然需要幫助。
“艾爾比!”他大聲喊,“紐特!有人嗎?快來看看他!”
托馬斯衝到男孩跟前,跪倒在他身旁。“嘿,你沒事吧?”行者的腦袋耷拉在伸出的胳膊上,氣喘吁吁,胸膛一起一伏。他還有意識,但托馬斯從沒見過有人累成這樣。
“我……沒事。”他在呼吸的間歇說,抬起了頭,“你是誰?”
“我是菜鳥。”托馬斯這才意識到,行者白天都在迷宮裡,沒機會親眼目睹最近發生的事情。這傢伙知道女孩的事了嗎?也許……當然會有人告訴他。“我是托馬斯,到這裡剛兩天。”
行者撐起身體,坐了起來,汗溼的黑頭髮貼在了頭皮上。“哦,對了,托馬斯,”他氣喘吁吁地說,“菜鳥,你和那個小妞。”
艾爾比一路跑了過來,顯得很生氣。“你回來幹什麼,民浩?出什麼事了?”
“冷靜,艾爾比,”行者回答,似乎恢復了一點點力氣,“幫個忙,給我弄點兒水——我把揹包丟在外面了。”
可是艾爾比沒有動,他在行者腿上踢了一腳,重重地,不像是在開玩笑。“出什麼事了?”
“我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呆瓜!”行者嚷嚷,聲音有些嘶啞,“給我拿點兒水!”
艾爾比看了托馬斯一眼,托馬斯吃驚地發現,他臉上浮現出不易察覺的微笑,但立刻便消失在皺起的眉頭之中了。“民浩是唯一能跟我這樣講話而不被踢下懸崖的閃克。”
緊接著,更讓托馬斯吃驚的是,艾爾比轉身跑開了,大概真是給民浩拿水去了。
托馬斯轉身望著民浩。“他能容忍你這樣對他頤指氣使?”
民浩聳聳肩,擦掉額頭上新冒出的汗珠。“你害怕那個沒用的傢伙?夥計,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該死的菜鳥。”
這樣的責難對托馬斯的傷害超出了正常的範圍,因為他認識這傢伙才不過三分鐘。“難道他不是這裡的頭兒嗎?”
“頭兒?”民浩嘟囔了一聲,也許是在笑,“是啊,你要是願意叫他頭兒,隨你的便,也許我們應該叫他總統先生。算了,算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