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你與沈六命運的新起點,可你選擇了跟沈六相反的方向。冷冷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很好地生活,我沒有她那般的本事,能做的,只是將你帶回原點。如果有來世,希望你會記得這裡,走該走的路。”
燈隱秀一的雙手拼命地撓著地面,努力撐起半個身子:“帶我回去!不,把千鍾黍還給我,我要活著,還有許多人指望燈隱家的幫助……”
“千鍾黍一直在你手裡,你不要而已。”小冷搖搖頭,轉身蹦開。
“不……你回來……回來!”
另一叢駱駝刺的後面,我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多活了好幾百年的男人,絕望地扭動著他殘破的身體。如果當時他與沈六走往同一個方向,如果他選擇了冷冷交給他們的“千鍾黍”,而不是執著於那塊真正的石頭,如今的燈隱家又會是另一番光景吧……可惜,“如果”作為世上最虛弱的詞,不提也罷。
越想走得快,走得容易,越容易掉到坑裡,這是我的生活理論之一。
白蜥蜴在絕望的老頭子身邊慌張地轉來轉去,用千鍾黍變異的力量製造而成的妖怪,對付三角貓還行,遇到我們這群老妖怪,就只能怪它運氣太差。短短時間“增加”出來的力量,外表再光鮮,也不可能與千百年日積月累、步步勤苦的真修為相提並論。
當打回原形的蜥蜴精與鰻魚怪被敖熾與甲乙輕鬆踩在腳下的時候,我們在烤鰻魚與放生之間糾結了一分鐘,最後,多數人同意放生。
我對它們最後的警告是:“以後老實修行,別做一夕得道的大夢,等到真正能修成人形的時候,麻煩變個好看點的人。”
這是,甲乙跟九厥同時點了點我的肩膀,朝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你的蛤蟆不見了。”
咦?它剛剛不一直在那兒的嗎?!
我與敖熾頓時從圍觀一場終極對話的深沉氣氛裡跳出來,死蛤蟆,說好了帶老傢伙來這裡,它就把埋藏千鍾黍的地方告訴我們的!居然撇下我們閃了?
“小短腿蛤蟆能跑過我才怪!”敖熾“嗖”一下竄出去。
可是,茫茫戈壁裡,風沙四起,哪裡又還有那隻蛤蟆的影子?!
所有人四下尋找,除了吃進滿口沙土之外,一無所獲。
我果然被一隻癩蛤蟆算計了嗎?說好的石頭呢?!
它說的故事,我信了。
它說它與冷冷在千鍾黍裡待了許多年,醒來時,卻是在一頭有腳海怪的肚子裡,四周沾染著玉屑般的東西。他們在海怪肚子裡亂跑,結果被嘔了出來,恰恰落在燈隱秀一父親的船上。也許,是這頭食量巨大、又愛在陸地上覓食的大傢伙,在某處無意吞掉了封印著他們的石頭。這個,我信了。
它說它試過從燈隱秀一手裡取回千鍾黍,可它一度連燈隱家的大門都進不去。所以,硬是將自己塞到深山裡苦修了幾百年,雖然也沒變得多厲害,但起碼能順利潛入燈隱家,取走了本就不屬於燈隱家的千鍾黍,這個我也信了。
面對一個這麼信任它的人,它怎麼就好意思騙我呢?!
身後也不清淨,敖熾怪九厥沒有第一時間追出去,九厥說他以為癩蛤蟆只是離開幾步去裝深沉,哪知道它“biu”的一下就完全不見了呢!只有甲乙若無其事地說:“要走的總會走,該來的總會來。”
可是,我還是不能接受到嘴的肥肉“biu”一下就飛走的失落感啊!
四周的空氣越來越熱了,就算把整個戈壁灘翻過來,我也要把那隻蛤蟆找出來!
就在我們走到一條幹涸的河道前時,一個東西骨碌碌從一處亂石裡滾了出來,端端停在我的腳下,半個巴掌大小的紫色半透明石簇上,夾著一枚造型別致的金幣,在陽光下,深深誘惑著我的眼睛。
不遠處,滿身土渣的小冷站在一塊矮石上,咧著大嘴對我笑:“埋得太深了,剛剛才挖出來,幸好你們還沒走。不然,這石頭我就留下了。”
我竭力控制住失而復得背喜交加的激動心情,拾起這塊千辛萬苦得來的石頭:“你確定這個歸我了?”
“對我來說,帶著它太重了。”小冷笑道,“何況,如今它的力量已經很微弱了,除非又有個燈隱秀一,再用邪術催動它。”
我笑:“我可是個極愛金子的妖怪,難保哪一天我也會利用這石頭讓我一夜暴富呢。”
“以你們的本事,想弄來多少金子都可以,根本不需利用千鍾黍吧。”小冷眨眨眼睛,“我猜,你的愛好是賺錢,但不是貪錢。就算你的茶葉至今也沒賣出去幾罐,你也樂在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