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教主閣下。要麼想擁有天下,象一路上截殺我們的那些人。我一個女人家,要那東西有什麼用。要天下有什麼用。〃
江夫人止住笑聲,轉過臉來正視著旋風。
〃我的'天下',就是一個死心踏地愛我的男人。魔鬼之艙裡有這樣的'魔鬼'嗎?〃
旋風被她的真誠打動,不由得追問下去。
〃那,你找到了你的'天下'了嗎?那位黑老兄是不是?〃
聽了這話,江夫人又把臉轉過去迎著朝霞,讓朝霞撫摸著臉上浮現出的一絲憂鬱。
〃沒有找到。也許我的'天下'比魔鬼之艙還要難找吧!〃
說完這句帶著傷感的話,江夫人把雙手交叉在一起,伸向天空。象是在伸懶腰,又象是要從蒼穹中抓下什麼東西。然後她猛地把雙手向兩邊一甩。
〃不說這些沒用的事了。記住,到聖城後,你只要如實將你見到的事情寫下來彙報就行。教主大人很可能不希望外人對哈姆達尼知道得太多。〃
〃那我們怎樣解釋這些天的行動?這完全不合常規嘛!〃旋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帕爾哈蒂沒有得到哈姆達尼,很可能讓其在朝中的同黨反誣他們,以便在教主面前爭取主動。
〃那些事情由我去向上面彙報。此時帕爾哈蒂或者獵鷹都已經向聖城各自的同黨發去了訊息。他們會百般遮掩這件事。但聖城裡的關係我比你熟。最關鍵的一點,哈姆達尼是由我們親自帶到聖城的,這比什麼都有說服力。當然,那還需要我們在後面的路上不能再出事端才行。〃
旋風又擔起心來,畢竟他對聖城的上層事務完全不瞭解,而且江夫人的關係在路上就屢屢失靈,原本江夫人以獵鷹為後盾,現在已經全無可能。在餘下的路程裡會不會再生意外,也完全是個未知數。此時除了哈姆達尼,他們只剩下四個人,再遇到過去那樣的高手和險局極難逃脫。
〃一切小心吧。只要哈姆達尼交到教主大人手裡,教主大人會擺平一切的。〃
旋風又一次對自己渺小的地位產生了強烈的厭惡感。按名義官職,身為一個大教區稽查隊副隊長的他地位完全在江夫人之上,但此時他仍然只能靠江夫人那時靈時不靈的關係去保護自己。他多麼希望有一天能結束這樣的局面,能夠把關乎自己命運的大事小情都把握在自己手裡。在這個時候,他的野心還不夠大,至少還沒有大到對魔鬼之艙起念頭的程度。
第七章
第三節
堵在蘇吉拉納面前的這兩個傢伙的確已經很難算是人了:他們雖然還象人那樣站立,但卻佝僂著背,做出一副隨時準備撲擊的姿式。每個人的頭髮都沾滿泥土,象一篷雜草。因為從不洗澡,全身被汙泥遮蓋,遍佈斑痕,以至蘇吉拉納都分辨不出他們本來的膚色。他只能辨別出他們是一老一少兩個。小的已經過了青春期,身材接近成人,但鬍子還不太長。老的正當壯年,肌肉發達,與長長的體毛合在一起,確實七分象獸,剩下的三分也很難算人。
然而,他們身上最近乎於野獸的,還是那一雙眼睛。人的眼睛只要睜著,無時無刻不流露著人的感情。但蘇吉拉納對面的這兩雙眼睛混濁兇蠻,蘇吉拉納硬是從中找不到一絲人的氣味。
不過,他們身上還是有兩樣屬於人的東西:一是他們還裹著用獸皮和樹皮連綴成的衣服。那衣服沒有任何式樣和美感,穿在身上完全只是為了禦寒和抵擋樹枝劃傷面板。二是他們與蘇吉拉納對持良久,卻沒有上來進攻,反而都用眼睛緊盯著他手裡的劍,顯然還保留著對武器的記憶。蘇吉拉納在資料中看到過這樣的介紹:野獸派教徒投入魔道前本來都在人類社會中生活,不少人以前甚至很有文化知識和社會地位,否則不要說修練這種教法,甚至根本都接觸不到這種秘密流傳的教義。
什麼樣的人才這樣仇視人類?每一個象蘇吉拉納這樣親身面對野獸派教徒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這個問題。
忽然,老野獸向小野獸咕嚕了兩句,蘇吉拉納沒聽清楚那是何種人類語言,或者本來就是他們自己的〃獸語〃。只見老野獸退到一旁,小野獸跨前一步,慢慢向蘇吉拉納移過來,眼睛裡兇光大盛。蘇吉拉納見此情形,氣上心頭,看來老野獸是把自己當成到手的獵物,正在教小野獸如何捕殺!
小野獸緩緩地移動著,移動著,如狼般陰沉,如獅般兇猛。突然,他竄將上來,雙手一前一後抓向蘇吉拉納,任何招式都沒有,動作與野獸一般無二。蘇吉拉納也蓄勢已久,幾乎同時一劍刺出,在身前劃了一個弧形,封住了一切進攻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