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暗,嫂子點了一根蠟燭,然後在床旁邊的紡織機上坐下,扎扎地織起布來。
範景知道暫時不能出去了,只好默默地呆在門板後面,看著嫂子織布,心想等她織完了布吹滅了蠟燭再找機會溜走。
這個睡房有兩扇門,一扇門是直通堂屋的,範景正是躲在這扇門的後面,還有一扇小門在範景正對面嫂子的身後,那扇門是通著一個小儲物間的。
嫂子坐下了不一會兒,那扇小門裡忽然走出一個男人來!
那個男人穿一身油綠袍,外著青馬褂,頭戴小秋帽,面色潮紅,兩眼反著蠟燭的光,彷彿眼珠子被點燃。他站在嫂子的身後,看著嫂子織布。
範景憤憤不平,心想,這男人肯定是嫂子的情夫,趁表哥不在家,她跟這情夫幽會來了!虧我一直認為是表哥對不住嫂子,沒想到嫂子是深藏不露的人!
可是等了一會兒之後,範景的想法改變了。
那個戴小秋帽的人一直站在嫂子的背後,不說一句話。而嫂子專心致志地織著布,彷彿沒有感覺到身後還有人。
難道那個不是人,是鬼?範景心中一驚。
範景心裡剛這麼想,那個人走到嫂子身旁,用手將嫂子手裡的線扯斷。
嫂子還是像沒有看見那個人一樣,她見線斷了,便將線接起來,繼續織布。
範景心裡可以確定那個是鬼了。並且這鬼他能看見,嫂子卻看不見。
那鬼見嫂子繼續織布,又上前將線扯斷。
嫂子只好又停下,將那斷掉的線接起來。
範景看見嫂子繼續織布的時候,那鬼再次上前將線扯斷。
嫂子見線再次斷掉,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一臉悲傷地自言自語道:“我那男人不爭氣,把家裡的東西輸光,怎麼勸都沒有用。我這織布機也不爭氣了,線頭總是斷,處處與我作對。看來是天意要讓我遭受折磨,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範景聽嫂子這麼說,心裡一寒,恨不能現在就將兜裡的大洋如數放回床下的木箱子裡去。
那鬼聽到嫂子這麼說,喜不自禁,手舞足蹈。它剛才再三扯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