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聽完,自信地笑道:“那位瓜爾佳氏的人我早就關注了。如果你是想找到他,我確實可以幫到你。”
姥爹猶豫道:“我看你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你在遇到我的前世之前,就是因為讓人知道你的存在而差點命喪山洞之中。如果因為區區一個澤盛而讓你再次暴露,那我前世就白救你了。”
人精笑道:“我當然不會出面也不會出手。活到現在,我最需要的就是隱藏自己。不過你的前世是我救命恩人,我不會袖手旁觀。我給你做一把桃木劍,一個桃木護身符。這樣的話,澤盛的陰兵無法接近你,而你可以用桃木劍將陰兵斬殺,你要接近澤盛就容易多了。”
“那就多謝了!”姥爹身上雖然帶著聻絲兒,聻絲兒可以殺人殺鬼,但畢竟不是很趁手的武器,用來對付澤盛身邊的陰兵的話還很受約束。就如匕首好用,但不能在戰場上作為主要兵器一樣。“你從那時活到現在,從來不出面也不出手的嗎?看到什麼場面也不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人精閉上眼睛,略一思索,說道:“要是你在幾天前問我這個問題,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告訴你,我是這樣的。但是就在前幾天,我出手了。”
“哦?是誰可以讓一個堅持了成百上千年原則的人破戒?那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吧?”姥爹問道。
“嗯,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更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人精說道。
“聽你這麼誇獎那個人,我倒想見一見呢。可惜你從來不問別人名字的,又看不見對方相貌,我怕是問不出來了。真是可惜!”
人精道:“我既然不知道那人的名字,也沒有見過那人的容貌,不跟沒遇見過一樣嗎?我都沒有遇見過,你又哪裡來的可惜呢?也或許我說的這個人,你以前就遇到過,只是我沒有辦法跟你對名字,也沒有辦法跟你說容貌。如果是這樣,那就更沒有必要可惜了。”
他們兩人聊了許久,直到旅店老闆進來叫他們一起吃飯才止住。
因為人精,姥爹又在這個小鎮多留了幾日。
人精則為姥爹做了一把桃木劍和一個桃木護身符。
幾日之後,剛好重陽節那天,人精和姥爹分道揚鑣。姥爹繼續往撫順方向行進,而人精由此折返。
早在重陽節之前奉天省的空氣已經帶著幾分寒意了。姥爹帶的衣服不夠,於是在路上的衣店裡買了幾件禦寒的棉服。
到撫順的頭一天傍晚,姥爹經過一個小樹林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幾個人在烤火。
姥爹的手動得麻木,於是湊過去烤一烤,想暖和一點了再走。
姥爹在他們幾人中間擠了擠坐了下來。姥爹將雙手伸到火焰之上,然後看了看圍著火堆坐的人。
這一看,姥爹覺得這幾個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姥爹便問道:“兄弟幾個,我們以前是不是有過一面之緣哪?我怎麼覺得你們有點面熟呢?”
那幾個人見姥爹這麼問,居然都露出幾分尷尬的神情來。
姥爹終於想起來了,這幾個人是他二十多年前由藏入川時在巴安遇見的凍死骨。那個年長者,姥爹還記得他的聲音像重感冒了一樣透著涼意,彷彿多跟他說一句話就能染上他的風寒一般。
“哦,原來你們是故友!”姥爹記得只有小肚雞腸的人凍死後才會變成凍死骨,如果直接叫他們為“凍死鬼”或者“凍死骨”,他們必定不樂意。而姥爹說“故友”有兩層意思,一是已經見過的朋友,二是“已經亡故”的朋友。這麼說既沒有錯,又能讓他們自己會意並知道姥爹已經識破他們的身份。
為頭那個年長的凍死骨略微欠身,對姥爹說道:“少年樂新知,衰暮思故友。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還能見到你,真是高興。不知道這回卓不你是要到哪裡去啊?”這為頭的凍死骨此時故意說出藏語中表示朋友的“卓不”二字來,是故意提醒姥爹,他們還記得當年被姥爹拉走一人的仇恨。而“少年樂新知,衰暮思故友”的話,或許是他真有點念舊的意思,也或許他只是假裝客氣而已。
姥爹從這位年長的凍死骨話裡感覺到他的不簡單,上次一心想著救人,沒有跟他說上幾句話,沒有摸到他的深淺。不過此時看來,除了他說話顯現出城府之外,他們幾個能在跨度為二十年的時間裡,在從巴安到撫順這麼長的路程裡安然無恙,可見他們是有一定能耐的。人間雖多鬼魅,但是如果沒有稱心如意的修煉之法的話,再強的能量也會漸漸消散,大部分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當然,姥爹知道這凍死骨害人的方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