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羞辱你。”郭沐霖淡淡地看向九杲,九杲立馬把視線從後視鏡裡挪開,不敢再偷看半分,“九杲你敢嗎?”
九杲趕緊悶著頭直搖,小聲地答了一句:“不敢,我什麼也聽不到。”
我白了郭沐霖一眼,沒再吭聲。
車子開進了郊區的一家有小橋流水的山莊,一進門就發現裡面特別陰寒。麥哲濤恭恭敬敬地鞠了躬:“小祖宗,已經準備好了。”
身邊掀起一陣陰風,滿頭銀絲的九淵揹著手出現在我前面,月光般柔滑的頭髮在陰風中飄逸地飛揚著,灌滿陰風的白袍就跟拍電影時在吹鼓風機似的,衣袂飄飄宛若謫仙。我很難想像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人群中會有多扎眼,突然生出無線的渴望來幫他尋回肉身。
麥哲文牽引著郭沐霖的身體往旁邊去時,忍不住“咦”了一聲:“他……已經死了,怎麼肉身還能完好地儲存到現在?”
九淵剛回頭看過去,麥哲文已經按住郭沐霖的心口自言自語地“哦”了一聲:“他心臟裡有一顆靈元,難怪如此。小祖宗,這就是老鬼的靈元嗎?那您用這具肉身行動不是……很容易被老鬼探聽到?”
我心裡“咯噔”了下,沒想到郭沐霖的身體還有這麼多講究。自從心臟被柴老六刺死後,我一直感覺郭沐霖沒了心跳,但他的肉身一直沒有腐爛,我還以為是九淵做了特殊的手腳,並沒有過多追究,畢竟他白天需要用肉身才能行走於陽光之下。
九淵故作高深地牽起嘴角笑了:“我有用,不想讓老鬼聽到的我自然不會讓他探聽。”
大客廳裡暗如子夜,正中央點了一圈紅燭。紅燭內圈的每根紅燭邊都點了一支高香,煙霧繚繞,紅光詭異地在輕輕晃動著,場面十分詭異。
九淵回頭看了我一眼:“害怕就上樓休息,想留下看不準大呼小叫。”
我尷尬地扯了下嘴角,不就是不想讓我給他丟臉嗎?
九淵懸空飄到蠟燭圈內,緩緩落下盤腿而坐,順滑的銀絲鋪滿了他我的後背、周身,潔白勝雪。搖曳的紅光在他周身暈染出點點朦朧的光澤,我盯著那張精緻的面容,再度被驚豔到幾欲窒息。
麥哲濤兄弟協同另外兩位中年人盤坐在大廳的四哥角落,他們手裡全都拿著九淵曾經用過的物品,嘴裡喃喃低語開始念追魂咒。
這些都是九杲在旁邊悄聲跟我解釋的,他說四位中年人所坐之位為四象位,即東之青龍,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這四個神獸又被稱謂四靈。九淵所處的中央則為應龍位,他們五個跟☆相互對應。如此一來便布構成一個完整的追魂陣,且五個人缺一不可。
他們唸了很久,我看九杲一直在小聲跟解釋,忍不住也悄悄地問他:“他們兩位姓麥。怎麼也是九家人?九淵是你們的爺爺輩?”
九杲的臉抽搐了兩下,靦腆地低了頭:“不是的,小祖宗是我們往上很多很多輩,九家以前經受過很大的災難。差點全部滅亡,因為族譜保留得不完整,所以我們也不清楚到底他到底該往前追溯多少輩,就跟著大家叫他小祖宗了。當時有部分九家人為了避難隱了姓埋了名。兩位麥叔的祖上就是如此。不過我們同出九家血脈,所以都是九家人。”
你們九家人難道不知道,現在的小祖宗帶有貶義?不過九淵在他們眼裡似乎真的比較難伺候,也不枉他們這麼稱呼他。
“追魂咒這名字不是應該根據肉身追魂魄嗎?九淵現在是鬼。他們難道可以逆著來……”
我話還沒說完,九杲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嘴巴,旋即又跟燙了手似的低頭認錯:“小祖母,他們來了,快別再出聲了。”
他話音剛落,前面那片紅燭突然被大風吹滅了一半。
九淵輕輕唸了一起字:“起。”
熄滅的蠟燭居然又鬼使神差地自己點燃了,看得我半晌回不過神來。
就在這時,我右前方那處黑暗中突然捲起一陣黑霧似的陰風,九淵身後有支紅燭“啵”地一聲滅了,然後好端端的紅燭居然生生消失了一半!
看痕跡,顯然是被咬掉的。
拒絕聲在寂靜的大廳裡悠悠然響起,我緊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出聲。用力瞪著他身後那片虛空想看出點什麼,可是什麼鬼物也看不到!
紅燭幾乎保持著均勻的速度在一支支熄滅,咀嚼聲越來越密集,顯然不止一隻鬼物。
等到最後一隻蠟燭時。卻始終沒有鬼物滅火開吃!
內圈的高香“啪啪”幾聲,竟然一根根全都從中折斷了,九淵猛地睜開眼,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