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看著跪在地上一大片的人頭,看了看旁邊有些不自在的身子晃來晃去,眼皮往上翻的大大的漢納根。
李鴻章笑了!
這正是他李鴻章希望看到的,“老夫慘淡經營二十餘載,如今中國強盛指日可待,可要強盛,天時,地利都有了,只剩下人和了!如今看來,人心所向啊!”
李鴻章威嚴的眼神掩蓋了他內心的狂熱,點了點頭道“嗯嗯…諸位將軍好決心啊…好決心啊…志誠可嘉,志誠可嘉,如果真的有那麼一戰,老夫的心裡多少多了一點底氣啊!呵呵…”
“快快請起”
地上又有嘩啦啦的一片人頭抬了起來。
“中堂大人,如果人都死了,北洋水師還在嗎?”
李鴻章嚇了一跳,是誰敢這麼大膽,竟然在這個時候擾亂軍心,只見座中只有致遠艦管帶鄧世昌,濟遠艦管帶方伯謙坐在那裡,方才眾將起誓之時,唯獨他倆沒有起誓,李鴻章眼神直愣愣的盯著鄧世昌半天,和剛才下海晏船時一樣,也是盯著他鄧世昌盯了半天,才說道“講!”
鄧世昌說,“如果諸位只是安圖一個死字,非常容易,標下以為,如今我北洋水師當務之急是商議如何在未知的海戰中取勝的策略。”
方伯謙從座位中站了起來“人和船都沒有了,那豈不是不堪設想之局嗎,我認為鄧世昌說的有道理!”
劉步蟾將頭擰過來道“那以方管帶的意思,我們都說的是假話嗎?”
李鴻章安撫眾人道“都坐下,聽方伯謙繼續說下去。”
方伯謙繼續說道“標下以為,我大清國建海軍的目的,是為了守衛關口,然而西洋國家的海軍,則注重的是爭奪海上制海權,然我大清萬里海疆,處處都是通商口岸,如若處處設防,那邊是防不勝防,如果遵照西洋國家的道理,把我大清海上的防線建敵人的國家,比如日本的大阪,長崎等各個軍港碼頭,日本人,怎麼還能像現在這樣放肆無禮!”
李鴻章聽罷,捋了捋鬍子,點了點頭“嗯…,言之有理,不知諸位是怎麼個看法”
丁汝昌第一個不願意了,對著方伯謙就是大罵娘“放你孃的狗屎屁,盡是胡言亂語,如果將軍艦都用來建設於日本敵國的防禦,那麼英吉利,德意志,法蘭西怎麼去防,有拿什麼來防!”
方伯謙拱了拱手道“誠如丁軍門所言,一個小小的渤海灣內,英吉利,德意志,法蘭西,俄羅斯的兵船你來我往,見面之後,禮炮互鳴還少嗎?人家早就把海上的第一道防線建到了我們家門口來了!”
“老實說,我們制服蠻夷日本的機會已經喪失了,”
方伯謙彷彿四周無人般的說了起來,大堂安靜了下來,“光緒十二年(1886年)秋天,我北洋水師六艘軍艦訪問日本長崎,名義上是為了接中俄勘界大臣吳大徵,實際上是在向日本炫耀我們的武力,然而結果是什麼,這樣只使得日本的征服心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烈,我北洋水師定遠鎮遠兩艦剛剛添置不久,日本舉國上下瀰漫著恐懼我定遠鎮遠兩艘軍艦的威力,我水兵上岸,數千日本居民,武士拿著刀追著我水師的水兵,甚至還有向我水兵潑水,扔磚頭,隨後日本人衝向熊本要塞,欲向我大清水師開炮。天賜良機啊!當時日本羽翼未滿,如若我果真炮轟長崎,以那當時北洋水師居於世界第四的軍力,至少消滅日本的艦隊不成問題,如果日本沒有了海軍,那日本幾十年都不可能在威脅我大清海上邊防要塞,有何從談起想我屬國朝鮮出兵一事呢?”
李鴻章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悶在胸口的濁氣 ,感覺渾身上下不自在的感覺一下子沒有了。他這個周旋於英法德意的洋務大臣,現在又加上個動醫日本,他李鴻章壓抑的太久了,太久了…日思夜想不就是為了求的一國之尊嚴嗎?在洋人面前揚眉吐氣,顯現一下泱泱大國之大氣嗎?
“說的好!”
然而李鴻章望著方伯謙一臉的陰沉“列強環視,虎視眈眈,就算當時打下了日本,那周圍的德英法美,強行干預,作何了結,老夫今日在此把話撂在這裡,以後如果有誰再膽敢妄下言戰者,嚴懲不貸!”
李鴻章緩了緩氣道“方伯謙,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中堂大人,你若是這樣說,那……標下也就沒有什麼說的了!”
李鴻章呵呵一笑“你一個乳臭未乾,毛頭小子一個,即使你把頭髮捋一捋我都知道你小子要放什麼屁,有什麼話,講來聽聽!”
“中堂大人,伯謙只是將當年的事情做一個假設,就當今的形式而言,日本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