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魏梅州魏員外,這廝一瞧楚瑾瑜百般推搪,便知道今日要見美人兒是難了的,偏他可不是那肯罷休的主,越是不讓瞧,偏越是上心,非要來看看什麼樣的美人兒能勾著他楚大官人去。
同楚瑾瑜這邊推杯換盞吃了好幾鍾酒,便趁著一曲兒正唱著當口,藉口溺尿,下了堂來,打發了身邊小廝,竟偷偷摸摸從假山後頭翻過矮牆,徑直入了內室來。
也是這位是個葷素不忌的性子,早年在京城頂著博望侯小侯爺的名聲,也敢偷入鴻臚寺少卿家小妾房裡去偷窺香閨,只為了跟旁人打了賭,要取了什麼物件來顯擺,這才惹得丟了頭上銜職,也還是狂性不改。
到得後邊來,正瞧見個苗條身段的婦人在亭子裡背向而立,後頭打眼半日,美人荷花,倒也養眼,便起了逗弄心思,一旁吟了句不著五六的話兒來。
畫壁聽那話卻是真輕浮,不期然卻是個文士摸樣,微微皺了皺眉,心道哪裡來的一個狂生,道貌岸然卻是個假正經。
想避開,卻身在涼亭也沒個退路,正猶豫,那崔家的已經上來道:“給魏爺請安。”
一邊卻急急忙忙越過他,徑直跑上亭子來,接著給畫壁打扇的當口在她耳邊道:“這位是跟我們爺常有來往的魏員外,剛才爺正是同他在前頭吃酒呢。”
畫壁聽是楚瑾瑜朋友,便有些反感,也是平日對楚瑾瑜那些狗肉朋友有了不好影響,便對這位原本就給了個輕浮印象的人更是不喜,可也不好對個陌生的人發作,由崔家的攙扶著小心下得亭子來,朝著魏梅州蹲身一禮:“魏大爺。”
魏梅州忙虛扶了下,敲了敲手中摺扇,笑道:“吃了些酒出來散散,不妨頭倒衝撞了弟妹,想來你便是楚兄弟近日新納的吧?”
畫壁垂眸不語,魏梅州想她剛才如此大膽的打量自己,此刻卻又故作正經,倒是個有趣的婦人,他不知畫壁並不像旁的女子生來就靦腆,不敢大咧咧打量男子,只當是個本性浪蕩的,更起了逗弄心思,笑道:“想必是了,聽說楚弟待弟妹甚重,想來弟妹是個有本事的,可知道詩詞曲賦?在下剛才所吟,弟妹以為如何?”
畫壁暗生厭惡,這般挑弄比當初看到楚瑾瑜也差不多少,真是物以類聚,楚瑾瑜就沒個正經些的朋友。
雖說如今對楚瑾瑜改觀,卻知其本性,對他身邊的幾個可依舊沒什麼好感,可憐楚大官人也是在這婦人跟前就沒個光輝形象,冷淡道:“奴是個不知事的淺薄婦人罷了,讓先生見笑了,先生的話,奴家聽不太懂,倒是身子有些不爽利,還請先生莫怪,奴家告退了。”
說罷,瞧了眼崔家的,那崔家的領意,忙扶著她從一旁繞過了魏梅州,從一旁過去,徑直入了屋。
魏梅州倒也沒阻攔,只是一雙深邃的眉目微閃,瞧著這二婦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手裡的摺扇砸著手心喃喃道:“這性子,倒有幾分潑辣。”
略笑了笑,若是哪家小媳婦大閨女瞧著,少有不動心的,只不過這會兒也沒個人瞧見,只他把手裡的摺扇推開來搖了搖,摸著下巴也不知想了什麼,才踱著方步慢悠悠往回走去。
轉過個抄手遊廊,前頭一處粉壁不到,卻聽到有二人壓低了聲音在那說話,魏梅州這耳目倒是個靈便的,也不過去,索性立在牆根下聽。
這前頭說話的,便是周通跟楚瑾瑜倆個,周通吃了幾杯酒下肚,瞧那魏梅州去溺尿,左右沒旁人,便拉著楚瑾瑜到一旁,道:“我的哥,你可想好了沒,這幾日可就該上京去了,這小嫂子的事,你要早作定奪啊。”
楚瑾瑜沉吟半晌,還拿不定主意,周通道:“我說哥你平日也是個爽快的,怎麼在小嫂子身上憑得不痛快,要我說你可別為了個婦人倒把大好前程給丟了,個婦人家家的,慣不得,哥可千萬別為了個婦人忘了正經大事。”
楚瑾瑜這才道:“我哪裡忘了,只不過你小嫂子脾氣倔強,只怕她到時候不痛快,如今正懷著身子呢,鬧將起來,嚇著爺的兒如何是好?”
周通心道,你大官人要樂意做,多早晚怕個婦人鬧騰了?分明就是捨不得,也不說破,還是道:“哥這話弟弟曉得,就怕我那乾兒子委屈了,又怕小嫂子不懂事,鬧出不好來不是?弟有個主意,哥你瞧可好?”
“什麼主意?”楚瑾瑜問道。
周通嘿嘿了聲:“前幾日弟瞧上了牡丹園李媽媽家的素香,想著把人抬進門,叫你弟妹在家辦個席面,請了哥哥跟嫂子一塊來家吃一鍾,也不枉哥平日照顧提點,我家那個一向好性兒,便讓她跟小嫂嫂說說話,寬慰幾句,她們女人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