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必然拿捏了什麼手段,讓了人進屋,在堂屋裡頭也沒客套,自己做下來替自己倒了一碗酒,道:“楚大爺今日來,有何見教?”
楚瑾瑜既知道此人是清風寨的人物,也不同他廢話,坐在對面直盯著道:“畫壁在哪?”
衛一笑了聲:“哪個畫壁?楚大爺問得好生奇怪。”
楚瑾瑜十分不耐煩:“少他娘扯那燥蛋,爺要爺的女人,你要尋陳七,你把她交出來,我把陳七給你,羅唣什麼!”
衛一不想楚瑾瑜竟知曉陳七之事,多瞧了他一眼,心道此人在同州聲名顯赫,只當是個斂財霸主,不想還真有些本事,頭裡倒是小瞧了此人:“陳七在你手裡?”
楚瑾瑜道:“畫壁在你手裡?”
衛一不由笑道:“想不到楚大爺對一個婦人竟然這般著緊,只是聽說大官人紅顏知己滿天下,這婦人有什麼別樣之處,叫閣下這麼惦記?”
楚瑾瑜盯著他道:“她究竟如何了?”
衛一哂笑道:“一個婦人,小爺我能如何她?”看楚瑾瑜彷彿鬆口氣,又道:“只不過我有個兄弟犯了痴病,偏就瞧她順眼,跟我要她,如今正在一處好著呢。”
楚瑾瑜一聽臉都歪了,捏著酒碗的手拽得死死的:“她是楚某的女人,我看誰敢打她主意!”
衛一嗤一聲笑:“我瞧著也不是什麼天香國色的,一個兩個都犯了什麼癔症,我勸楚大爺也省了些心思,這麼個水性楊花的婦人何必惦記,你要真捨不得,我這裡有的是好摸樣的讓你挑,也算是跟你交換陳七,如何?”
楚瑾瑜哪裡肯聽他這麼胡扯,一想到畫壁跟別的男人在一處他就滿心跟針扎著,又是痛又是惱的:“費什麼話,陳七換畫壁,要就要,不要拉倒!”
衛一一攤手,他雖想要跟楚瑾瑜過不去,也不過是因著展元風的境遇,有心延攬展元風,又多少看楚瑾瑜這麼一類豪強大戶不順眼罷了,本身卻也不是什麼好人,眼前陳七卻是他如今最要尋的人物,自然就把跟楚瑾瑜的事放在一旁,道:“矮油,你這人脾氣真倔,好生沒趣,一個婦人罷了,你既非要她,給你就是了。”
一邊又道:“那陳七可真就在你手上?”
要說陳七,那也是個人物,在寡婦手裡得了些家財,不甘心只坐吃山空,便日日想著再發些橫財,偏他這人有些虛浮,專一喜歡做那些偏門的買賣,來錢快的,瞧上醋酒坊,也不過是因為這鋪子佔著縣城裡最好的地段,生意一向興旺,鋪子日日生財,卻供著個讀書的呆子,他看著眼熱,便動了心思。
沒想到鋪子是到手了,時日新那書呆子卻放了狠話,揚言說要去尋他妹夫來替他報仇,他原本也沒當回事,後來聽個要好的朋友說起,這書呆子真有個做強人的妹夫,手底下都是三大五粗的漢子,幹得都是辣手買賣,十分不好惹,可把他嚇了個半死,當下連家都不敢回,便趕著去求搭伴的好兄弟廖正。
廖管事算是他同鄉之人,二人是發小,玩兒一處幾年,只是他沒人運氣好,做了幾年卒子壞了一條腿,便被遣回了家鄉,沒別的營生本事,只好走街串巷叫賣,後頭才勾著個寡婦有了家財。
廖管事卻跟著邱國政在京城裡混出了人樣,不過京城裡做事花銷大,他手頭不夠花銷,想起自己的兄弟,便去信同他又聯絡上,這些年二人倒也做了不少買賣,這也是陳七會看上時日新家的鋪子,想把它弄到手的原因。
如今撿了個燙手山芋,他只好去尋廖管事的幫忙,只是陳七自然並不敢把鋪子勾連著清風寨的事老實說給他聽,只說是那呆書生家裡頭有個遠方的親戚是個惡霸,橫行鄉里,如今聽了訊息要來尋他晦氣,他怕吃虧,便求廖管事幫忙。
廖管事也沒當回事,只給那陳七安排了一個住處,常日讓人供著吃食,躲一陣子風頭再說。
卻不想自己那頭卻緊跟著出了事,他跟家裡老爺一起被捉了奸,這些日子連屋子門都出不去,更別說去接濟陳七。
陳七在那下處待了幾日,也不見人來,便有些呆不住,他又是個享受慣了的,哪裡能常日這麼過下去,吃倒是還能飽,這沒個女人長日漫漫的,奈何寂寞。
便想著去尋那當初幫著他辦事陷害了時日新的李雙蓮,這李雙蓮當日將時日新害了,將鋪子的契書交給陳七,陳七應她,做成了這件事,要娶了她家去做個填房的。
不想後來聽說時日新還有個閻王爺的妹夫,只怕被找上門去,二人商量了,暫時避開風頭,一個去尋廖管事幫忙,一個去嶽州縣城外鄉下李媽媽老家暫避,等過了這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