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大爺醒過神來,雖也有些動心,可這麼個貨色到底瞧不上眼,又因著勾搭了自家姐夫和家中的管事,要讓家姐知道了,左右是個死,便趕緊招呼外頭人來,取了個被子將人裹在裡頭卷著拖了出去。
一路走,林紅衣還在滿口的求,倆個兵士看她那摸樣如同個瘋癲的婆子,身子倒也膩白,一邊抬出去一邊還在那暗地裡開玩笑:“這騷娘們還真浪,比營房裡頭那些個強,回頭咱兄弟也受用回?”
那另一個道:“你瞧她樣,也不知用了什麼藥,回頭浪死了你都不知,少惹事,一刀剁了,才省事呢。”
那一個有些不甘心,抬上板車順手抹了把,林紅衣也渾然不覺的,眼前彷彿只剩下個模糊影子,外頭一切都離她遠了去,她想要抓著那虛渺的身影,卻如何也夠不著,忍不住喃喃的喚:“大官人,來呀,奴家可想死你了!”
這邊人被運走了去,外宅裡頭幾個人也陸續出來,上了車馬,往家中去,一時間這宅子頓時冷清了下來。
最後走出來的岳家大爺落後瞧了眼屋子,對還留在外頭的另外一小隊人馬吩咐:“把這院子裡的東西都搬走,仔細些,哪一樣也不許留下。”
兵士們應了,徑直往屋子裡頭走。
這邊拐角才慢悠悠走出來個人,到了跟前,岳家大爺覷著他,笑道:“有勞大官人替某這出了主意,要不然,這大好的家財差點便宜了個婊子去。”
楚瑾瑜拱手為禮:“不敢當,小可也不過是為了自己,只求小將軍莫忘了咱們的約定就是了。”
岳家大爺道:“這有何難,一兩個鋪子的事,回頭我讓人捎信去給東平府便是,至於你那小廝,本將軍去瞧了,趙爺只說他不過看他機靈問了幾句話,壓根沒留人,都是那婦人暗地裡使絆子,把人扣了在柴房裡,回頭讓人給你送回來就是了。”
這件事也不多複雜,楚瑾瑜知道在自己背後使壞的是林紅衣,讓延平打聽了這邊置的私宅,他又打聽了邱國政在此地岳家的地,也不去尋旁人,直接就尋了岳家大爺,同他把事說破了,岳家大爺曉得妹夫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置了外宅,將手頭好處都給了個婊子,豈有干休的,偏他是個武夫,沒什麼主意,楚瑾瑜便替他好生謀劃了個主意,打發了兩個婆子演了一齣戲,讓丘婆子做了急先鋒,便將事簡簡單單搞平了。
楚瑾瑜忙作揖道:“多謝。”一邊後頭揮了揮手,延平趕著車上來,上頭疊放著幾個箱子,楚瑾瑜才道:“一些小意思,不成敬意,回頭若是得空,在下必當登門重謝。”
岳家大爺看了看後頭那大車,沉甸甸幾個箱子,知道這禮並不輕,客氣道:“哎,楚兄何必這麼客氣呢,如今這事辦妥了,末將還要多謝你呢,如何受得這大禮?”
楚瑾瑜笑道:“些微薄禮,小將軍不要看不上就好,在下同霍將軍早年的交情不淺,也曾聽過不少嶽老將軍在關城之威名,可惜未能一見,如今有機會攀扯上,是在下榮幸,小將軍看得上,把這薄禮權當孝敬老將軍的,莫要推辭。”
嶽同知多年前曾在西北關城做過指揮千戶,後調派到嶽州來做了同知,楚瑾瑜這馬屁拍得十分順暢,把個岳家大爺說得心下得意,便也沒再推辭,喜滋滋收了下來。
看延平將韁繩交給了岳家大爺,楚瑾瑜這才又道:“在下還有一件小事,要拜託小將軍,不知道是否魯莽。”
岳家大爺今日得了筆橫財,又把個妹妹的威脅除了,正高興,無有不應的:“你我客氣什麼,只說便是。”
楚瑾瑜道:“小弟聽聞本地有個山賊窩子,我這裡有個逃了的小妾,被弄上了山去,我欲去討要了來,想請小將軍借我些人手使使,可方便?”
岳家大爺頓了下,問道:“你說的,可是那城外大涼山上的清風寨?”
楚瑾瑜點頭,那岳家大爺沉吟了下,道:“若是此處,倒要勸兄弟一句,不過是個娘們兒,就別惦記著了,那清風寨裡的人可不是善茬,去了能囫圇回來,也怕就是個破鞋了,依著楚兄弟本事,還愁沒個女人?這一個正經舍了才是。”
楚瑾瑜臉色陰沉,搖頭道:“這婆娘我是必要捉回來的。”
岳家大爺覷他臉色,倒有些好奇,什麼娘們兒,讓個男人這般惦記,倒像是要生吞活剝的樣子,只微微搖了搖頭:“不是兄弟不幫你,這事倒也有些為難,那些人也有些本事,經年在附近做了幾樁大案子,本地的提刑衙門都奈何不得,趙爺來這,便也是為了此樁公案,如今這事歸了錦衣衛管,咱這衛所大營只怕是管不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