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2 / 4)

不慌亂,好像只是來換崗的一樣。等他走到離警衛三英尺的地方,他迅速從口袋裡拔出伯萊塔手槍,朝警衛的胸口扣動了扳機。子彈穿膛而過,騰起一片血花、一團組織碎片和一陣聚酯薄霧。

槍聲響徹整個半山腰。一條狼狗警覺地叫起來,緊接著,其他狼狗也開始應聲狂吠。山上的別墅亮起了燈。開闊地前方有一條窄道,只能透過一臺小車。加百列試圖拔腿逃跑,但他跑不動。小腿使不上力氣,肌肉也不靈活,無法跑下冰雪覆蓋的山坡。他只好拖著腳,艱難地向前跋涉。

他感覺到腳下的坡度在變緩,似乎快到谷底了。接著,他看見前方亮著大眾卡車的車燈,旁邊有兩個人影,那是拉馮和奧代德在跺著腳禦寒。

不要停!接著走!

身後傳來一陣犬吠,以及一個人的喊聲。

“站住!喂,說你呢!站住,要不然我就開槍了!”

從聲音判斷,他們已經離得很近了,頂多三十碼遠。他看了看山下,奧代德和拉馮顯然也聽到了聲音,他們正往這邊趕。

加百列只管悶頭趕路。

“站住,給我站住!要不然我馬上就開槍了!”

身後傳來一陣騷動,加百列轉過頭去,看見阿爾薩斯狼犬已經脫離牽狗繩,向雪崩一樣朝他猛撲過來。後面跟著警衛,手裡拿著衝鋒槍。

加百列猶豫了幾毫秒,先對付誰?狗還是人?人有機槍,狗有利爪。當狼犬騰空而起時,他單手舉起伯萊塔手槍,越過這隻孽畜朝它的主人開了一槍。子彈正中胸口,警衛應聲倒地。

緊接著,狼犬一頭撞上他的胸口,將他撲倒在地。他的背部接觸冰面的那一刻,右手狠狠地摔在地上,手裡的伯萊塔手槍飛到一邊。

狼犬直衝著加百列的脖子撕咬下去,加百列伸出左手遮擋住臉。狼犬轉而咬住他的左手,尖牙撕裂了夾克的保護層,嵌入前臂的肌肉裡,加百列大叫起來。狼犬嗥叫著,猛烈地扭動著碩大的腦袋,試圖甩開他的胳膊,撕咬他柔軟的喉部。加百列的右手在雪地上瘋狂地摸索著,尋找那支掉落的伯萊塔手槍。

狼犬撕咬得更厲害了,尖牙刺穿了他的骨頭。

加百列痛苦地慘叫起來。格斯勒手下的拳打腳踢也不及這隻瘋狗給他造成的痛苦多。加百列又把手伸到雪地上橫掃一番,這一次他終於抓住了槍托。

狼犬猛烈地扭動著碩大的脖子,把加百列的胳膊甩向一邊,衝著他的喉嚨直撲過去。加百列用槍管頂住狼犬的肋骨,對著它的心臟連開了三槍。

加百列把死狗推向一邊,掙扎著站了起來。別墅那邊傳來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格斯勒的狼狗此起彼伏地狂吠著。他拔腿就走。夾克的左袖已被撕碎,手上血流如注。不一會兒,眼見著伊萊·拉馮沿著窄車道迎面跑來,加百列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癱倒下去。

“不要停下來,加百列。你還能走嗎?”

“我能走。”

“奧代德,快來幫我扶著他。我的天哪,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加百列?他們做了什麼?”

“我能走,伊萊。讓我自己走。”

第四部 三個月後

48

康沃爾郡,納瓦斯港

別墅坐落在一塊小潮灘邊,它就像船一樣低矮結實,上面開著精緻的雙扇門和白色的百葉窗。加百列是在週一這天回來的。到了週三,一幅十四世紀的荷蘭祭壇畫經由倫敦聖詹姆斯的伊舍伍德藝術館轉運到了這裡。畫是由松木加固的板條箱裝運的,兩個壯碩的小夥子把箱子抬上狹窄的樓梯,搬進了加百列的工作室。他們一身酒氣,燻得滿屋子都是怪味兒,加百列只好把窗開啟,在屋子裡噴了一燒瓶刺鼻的三丙二醇甲醚。

他慢條斯理地拆開裝畫的板條箱。由於祭壇畫年代久遠,容易破損,裝它的箱子不止一個,而是雙層的,裡面的箱子用於固形,外面的箱子用於防震。拆開板條箱後,他取出緩衝用的泡沫填充物,撕下矽油包裝紙,把經過層層保護的祭壇畫小心翼翼地放在畫架上。

這是一組三聯畫正中央的一幅。油畫高約三英尺,寬約兩英尺。畫板由三塊橡木板拼接而成,木板上帶有垂直紋理一一這肯定是波羅的海橡木,佛蘭德斯畫派的最愛。他在一張便箋本上寫下了畫的診斷資訊:翹曲嚴重,第二塊和第三塊木板之間出現裂痕,油彩大面積剝落,破損嚴重。

要是畫架上放的是他的身體而不是祭壇畫,他會如何診斷呢?下巴骨折,右顴骨碎裂,左眼窩骨折,脊椎碎裂,左橈骨因犬咬傷骨折,需要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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