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隨意使喚的守洞獸,還敢用妄言誆我?”
黃煜強自辯白:“此物乃童子的項圈,它野性未馴,常以人為食,自然要用法器教他學會規矩。再說,它是我在別處找來,怎會是崑崙虛所有?”
“道人,皓首窮經又如何,書仍需再讀。崑崙丘有土螻、欽原,赤鳳的出處,並非憑空杜撰。”山祇伸手攝拿,將土螻連役獸項圈從黃煜手裡取走,摘下‘項圈’,仔細觀看,上有神禹鬼篆,大夏魍魎文,湊成的兇臉,‘頗似法相,也有幾分玄妙未知’。
“我為崑崙虛山主,土螻是此地故舊,便物歸原主。”山祇抖手一甩,四角羊入土如潛水,片刻過後,浮出碩大頭顱,微微揚起下巴,朝黃煜露出一個無言哂笑,隨後用頭角拱著山主,咩咩細語。
“你把土螻當奴僕使喚,剪毛、放血、折角、斬蹄,偶爾拿來試藥,今日便由它討回一點利錢,也算公道。”
四角羊得了示意,從浮臺懸圃一躍而起,落地遁走,羊角化為利刃,在白陽道人身上戳了幾下,便隱去消失。
至於東崑崙臥蠶山棲霞洞寒音道人,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捉到水罔象不說,還舍了兩粒黃芽,著實肉疼。遊光也不是易與之輩,香餌吞下,釣鉤拋開,還不輕不重地戲耍東西崑崙修士。要不是這些道人心高氣傲,不肯丟了麵皮,群起圍攻它,也不會口中咋呼,引來崑崙虛山主。
在山祇眼中,自私自利的道門修士一個都沒走脫,都被移山鎮海的神術所懾。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餘者仙道修士,平日吞雲吐霧,吸取日月精華,劣跡不顯,惡性不彰,便從輕發落。”山祇雙手平託,緩緩輕抬,將與地表泥石交融,已生山根的五色峰略微舉起,露出修士的雙手。
“此地神禁重重,於仙道法力運轉有妨礙,不過爾等在此受罰,也有一樁好處。私慾太盛,終究不是正道,一心入靜修道德,由此入手,方能揭開封禁,自五行山峰脫身。”
言罷,鬆開元磁禁制,任憑溟都仙劍遁走,也沒有飛遠,就在左近徘徊。山祇見此,嘴角含笑,一步邁出,離開浮臺懸圃,在崑崙虛山巔宮殿入座,氣定神閒,抽取三百三十三道青文金篆,雙手親自編織神律,組成的禁制越發緊密。
天羅地網還嫌粗糙,銜接處或有裂縫,網眼疏漏可資利用,只能捕捉真仙以下的陰神修士、陽神道人,這些行動遲緩的玳瑁,體態笨拙的胖頭魚。
真仙其上,便如鯉魚雷擊化龍,頭角崢嶸,生出蛟性。蛟性也是龍屬,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九天之上,隱則潛伏於九淵之內。
溟都仙劍乃天河派溟都真人昔日煉魔的法器,渡劫時被雷霆擊碎內裡道韻,成就真仙后傳予弟子鍾離泉,祭煉多年,終於孕育出幾分靈韻,可惜為崑崙虛山主擊破。原本仙劍靈性自具,將飛遁原主處,可是它一直在附近徘徊,顯然溟都真人就在附近,而且遊移不定,令仙劍無從捉摸。
實情是,天河派真仙早就於附近守候,溟都真人更是依仗自己遁法玄妙,無視崑崙虛山主所制天羅地網禁制,人劍合一,彷彿春雨溟濛,千鈞一髮之際,穿行在網眼縫隙間。只是禁制之力越發濃烈,他片刻不敢稍事停頓,而且遊弋往來的溟都仙劍也似指路標,將他的方位顯現無疑。
‘這山祇的神威果真如淵如海,深不可測。恐怕如玉虛真人所言,是大劫的開端。’溟都察覺周圍禁制再次稠密,陷、纏之力越發深厚,不敢冒險久留,只能身劍合一,化為細微電光,速離崑崙虛。
“幸好你走的快,不然就得留下來,與你的徒兒一起作伴。”
遊離電光稍頓,隨即撞入一堵透明的水壁。果然如他所料,瞧見一個熟人,是翠屏山飛星洞白陽道人黃煜的授業傳道恩師,苦竹真人。只見他雙手各持半面天遁鏡,發出清亮幽光,道韻凝練,彷彿束帶,互相交織成梭繭,不是有意網開一面,就連溟都也無從得知他就在此處,久候多時。
“臥蠶山元吉真人也來了,想救他不成器的徒弟脫身。至於玉虛峰,為了紫髯公,怕也要派一位真仙前來。”
“就我們東崑崙諸位?西崑崙那群縮頭龜,沒點擔待,也敢與我們爭一時之長短。”溟都嗤之以鼻,冷哼一聲,在這飛梭內隨意找著空位,盤腿落座,“崑崙虛重現神光,短短時日便將廢墟似的帝之下都恢復幾分舊貌,那位山祇來頭不小。隨意就將我等門下弟子,並西崑崙的道友移山封禁,不得脫身,神威如獄,分明是衝我們來的。雷光繞北斗,這是死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