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地在他的威嚴下重新組成結實的整體,鋒利的刀刃剔除腐化的肌體,更換新血,重新煥發原有的生機。
第二天早晨,小石潭瀑布出現握著權杖的尼格拉,領地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腳下,拜見主宰他們命運的黑暗領主,包括始終忠誠的衛兵、毫無作為導致地位尷尬的領民、回憶起鞭子帶來難忘記憶的自由民,身體和精神的傷口痊癒後忘記疼痛的農奴,以及寥寥無幾的註定將會為領地犧牲的罪民。
隨著這些脫離貧窮和飢寒,過上溫飽生活的領民的臣服,靈光裡灰霾和黑霧悄然消散,呈現出白色霜葉上的露珠,漸漸地白露滴落,匯聚成一條細小的溪流,源源不斷地灌進尼格拉的體內,注入彷彿深井的源泉中,濃郁的黑暗之力開始沉降結晶,不斷拓展他的權柄,深邃的目光幽深寂靜,越過灰暗密林,直到遙遠的世界盡頭。
“我看見,我到來,我征服。”
第三十三章 瑟冷斯的陷落
冰封的牛膝河在暖熱的春天陽光照耀下慢慢消融,岸邊的積雪化成涓涓細流,沉睡的小河恢復湍急的流水,枯黃的草叢露出稚嫩的綠色芽苗,被沉重的冰稜和白雪壓彎不得臣服的樹木再次挺起胸膛,光禿禿的枝條在春風吹拂下萌發出青翠欲滴的新葉,在風中搖曳擺舞,陰沉沉佈滿天空的烏雲和淒厲呼嘯的北風統治的冰霜世界不再是單調乏味的銀白色,露出生命的原色。
春天來了,掛上一層厚厚的肥膘熬過漫長冬天的動物們從蟄伏中醒來,他們虛弱、飢餓、疲倦,為了填滿深邃的峽谷似的貪婪的胃袋,離開藏身的密林,惡狠狠地撲向準備不足的獵物。
凜冽的寒冬阻擋貴族們之間書信往來和交流,也阻擋灰暗密林對他們覬覦的窺視,現在啃食著從貴族的稅庫裡搶走的糧食,黑暗領主的軍隊彷彿潮水一樣從灰暗密林湧出,衝向搖搖欲墜的香茅丘陵。
鐵鎬村和黑石村的年輕人都被瑟冷斯城堡抽走,只剩下眷戀家園的老人,以及被男爵拒絕的婦女和孩子,狼人尼肯只是大聲地咆哮,就把毫無勇氣的農夫們嚇地彷彿折斷脊樑骨,軟癱在地上。
折斷薩曼森家族的四根支柱,僅剩下聳立在香茅丘陵的瑟冷斯城堡,沒有足夠訓練的堡民和農夫,沒有上過戰場見過血計程車兵,永遠都是新兵,他們在死亡的威脅前,連端著長矛的手都在發抖。
“管事大人,投石車和油火彈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使用。”罪民墨菲恭敬地站在頭戴牛角盔的索爾面前,深深地低下頭,他感覺到濃郁的黑暗之力充斥這位新的領民管事的身體,收起自己的驕傲,不敢露出任何情緒。
“鐵鎬和黑石的糧食大部分都被薩曼森強行收走,存放在瑟冷斯城堡裡,那些窮困潦倒的農夫身上刮不出油水,也沒有多少價值,領地也不會擠出口糧豢養這些老弱病殘。”索爾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們的兒子和父兄不是站在城堡圍牆上阻擋我們的腳步嗎?驅趕兩個村的村民攻城,罪民們,不要讓我失望。”
墨菲心裡重重一沉,他立即摒棄多餘的想法,應聲:“遵命,大人。罪民營地必定會為您開啟瑟冷斯城堡大門,用勝利清洗我們身上的罪。”
“這是領主的命令。舉起屠刀,砍倒任何一個後退的人,衛兵負責擔任這次攻城的督戰隊。”索爾釋出命令後,目送在寒意料峭的風中衣著單薄而瑟瑟發抖的俘虜們被盾牌推搡、被鋒利的劍刃威脅著向瑟冷斯城堡湧去。
這些剛剛失去一切,被迫離開溫暖的家園的村民,無論苦苦哀求,還是痛哭流涕也改變不了心腸冷如鐵石的罪民,他們像一群亂哄哄的螞蟻撲向滿是縫隙和漏洞的乳酪似的瑟冷斯城堡。沒錯,看見自己的親人被流賊們強行驅趕,手無寸鐵地發起進攻,守衛城堡的新兵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離開自己的崗位,失去繼續戰鬥下去的意志。
無論是薩曼森男爵還是海瑟斯牧師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佔據灰暗密林裡的強盜果然是一群流賊,骯髒的野獸,毫無統治者的自覺,如果它們有一丁點的良知和顧慮,就不會做出這種毫無人性的事情。”
“他們不是貴族,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攻城,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取代你成為這裡的領主。薩曼森,我的朋友,我們必須為失敗作準備。”
“我能做什麼?我是貴族,又是領主,我不會選擇放棄家族幾代人苦心經營的領地,像一個懦夫逃亡。海瑟斯,你和我不一樣,你可以走,從密道離開,帶著我唯一的希望,我的長子還有相關的文書和印戒。灰暗密林周圍的幾個領地都不可依靠,你帶著他去北方,去卑格支山脈,找教會求援,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