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年放心了。
幾天裡,他們日夜相伴,形影不離,商量好了,等沈年一回雁京,他們就去民政局領證結婚。
短暫而又瘋狂的假期匆匆而逝,沈年把丁駿送到機場,兩人再次面臨分別。
丁駿道:“我的事情快處理好了,等我抽身,我就來找你。”
沈年道:“但願你能快點來。”
丁駿抿著嘴角笑,“我有預感,我會懷孕。”
沈年眼睛一亮,“如果懷上了,告訴我。”
吻別之後,丁駿進去安檢,沈年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而去。
飛機飛上藍天,穿越非洲大陸,頭等艙裡,丁駿滿懷喜悅,一邊品嚐著美食,一邊翻看著雜誌,憧憬著回到雁京之後就開始為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做準備。她已經決定了,哪怕是放棄目前的事業,也要跟心愛的人長相廝守。
奇怪的是,自從她回到國內,沈年沒有給她打過一次電話,她看過他工作的地方的照片,知道那些地方通訊條件有限,以為他工作忙碌、無暇顧及,並不十分擔心。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看號碼很陌生,來電提示是國際長途。
“請問您是哪位?”丁駿警覺地用英語問。
對方告訴她,他是沈年的爸爸。
“沈伯伯,您好,沈年回美國了,還是您去了非洲?”丁駿有些驚訝,沈父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嘶啞,像是有氣無力。
沈父道:“沈年他……”
“怎麼了,他怎麼了?”丁駿一陣心悸,不祥的預感忽然湧上心頭。就在一個多星期前,她還在卡薩布蘭卡跟他共渡了美好時光。
沈父這才告訴丁駿,那天沈年去機場送了她之後,坐車返回紅十字會疾控中心,在j國邊境途徑一個被當地**武裝血洗的村莊,沈年和司機一起救治受傷的村民,也遭到了襲擊。
“司機頭部中彈,當場身亡,沈年被一顆子彈打穿左肩,頭部受到撞擊。”說起兒子的傷情,沈父心情沉重。
丁駿淚如泉湧,泣不成聲,“那他……他有沒有生命危險?他現在在哪裡,我要去看他。”
沈父道:“我和他媽媽接到電話後第一時間趕赴非洲,現在我們已經把他送到南非最好的醫院……但是,他一直都沒有醒過來,醫生給他做了腦部掃描以後,說他腦部有血塊。”
丁駿剋制住情緒,問清了醫院地址,打電話給秘書,讓她幫自己訂機票。
十幾個鐘頭之後,飛機在南非最大的城市約翰內斯堡降落,丁駿拖著簡單的行李從機場出來,匆匆趕往醫院。
幾乎是衝到了他的病房門口,丁駿的心頭忽然湧起一股愧疚的情緒,如果不是她一時心血來潮到非洲來看他,他就不會離開紅十字會疾控中心而涉險。
整了整情緒,她輕輕地敲門,很快有人來開門。丁駿看到沈太太和躺在病床上的沈年,眼淚止不住下落。
“別哭,他沒有生命危險,醫生說,頭部淤血消除需要時間。”沈太太溫柔地安撫著兒子的女朋友。
沈年不止一次跟她說起,要和他的中國女友結婚,因此沈太太心中早已認定,這是她未來的兒媳婦。
沈太太悄悄退了出去,丁駿坐到沈年病床前,看著氧氣呼吸罩下他蒼白的臉,心如刀絞,不過幾天時間,他竟瘦了這麼多,輕撫著他額頭,她喃喃自語。
“我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不要睡,我來了。”她低低地抽泣,心中流淌著絕望的情緒,很怕他就這麼不再醒來,她已經不能再承受這樣的刺激。
可是,病床上的他靜靜地閉著雙目,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時間對他來說彷彿已經靜止,他不再感知周圍的一切,停留在他隨著槍響應聲倒地那一刻的空間裡。
丁駿愁苦不已,握著沈年的手,他的手依然溫熱,卻沒有了往日緊握的力度,丁駿把他的手握緊了,頭低下去,虔誠地吻在他手背上,希望自己的愛能喚醒他。
鬆開手,她看著自己掌心中的紋路,一種孤苦無依的宿命感頓時佔滿了心頭,她知道,不管她怎麼想逃避,終究還是沒能逃脫命運的審判。
命運,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地對待我愛的人,一次的懲罰已經夠了,你有什麼不滿,儘管發在我身上,為什麼要帶走我愛的人?你把他的靈魂困在那個他回不來的空間裡,他一定會很冷、很寂寞,他會很冷,你讓他回來吧!
丁駿再也忍受不住,伏在沈年床邊,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