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意識到有人在看自己,下意識地睜開了眼,看向對面那個人,沈童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彷彿要看穿自己一般。
沈童優雅地伸指彈了一下他身上本就沒有的灰塵,動作帥氣而瀟灑,口氣卻有些冷,“你要報復聞人,也不要在他的傷口上撒鹽,等他身子骨好了,任你搓揉圓扁。”
一開口便是教訓,而且是那種理所當然的口吻,季璃昕甚為反感,他們這一幫人高高在上慣了,只會命令跟強迫,還會什麼。
沈童若是好好跟自己說,可能自己還能聽得進去一二,這樣的口吻,她是一句話也懶得跟他說,他趣味惡俗,不代表別人都跟他一樣。
“這不關你的事。”
她倏地站了起來,當著沈童的面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涼涼的一句話飄進了沈童的耳中,“別把你自己的意願強加到別人的身上,等你能做到跟你前妻和睦同處一室後,再來跟我商討這個話題也為時不晚。”
沈童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什麼也不能做,靜下心來才發現自己身側的手,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握成了拳頭,剛才那女人的言辭,太過犀利了,明知道他童大爺的前妻,根本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甚至可以躋身到潑婦行列,她竟然還大言不慚地發表那樣令人瞠目結舌的高見,果然是有“見識”的女人。
他嫌惡的撇了撇嘴,聞人,這女人你自己看上,就自己留著解決,你童爺也幫不了你,免得自己被氣到英年早逝。
沈童想了想,認真地想了想,跟季璃昕對上,明明她身為弱勢群體,每每都是自己敗於下風,真的是夠孬的,回去一定要好好反省。
季璃昕回了主臥室,聞人臻正在看檔案,應該是sisina的。
她忽然發現自己在這,一點事也沒,無聊透頂,可能前一陣子一直照顧孩子的緣故,如今閒下來了,倒是覺得有些不自在起來了。
他看了一會兒,就將檔案放下來了,大概是倦了,比起早晨而言,臉色白了不少,多半是因為失血的緣故。
“我餓了。”
又來了,這男人得寸進尺,不過自己的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也是真的有些餓了,本來若是沒發生早上廚房的那意外,這個時候兩個人應該都是吃過了。
她想起了懶醫生的話,他的傷口不能裂開了,若是跟他對峙,極有可能他不顧後果,雖說聞人臻不是衝動型的人,但是他是那種為了目的連自己都可以傷害的人。
跟這樣的人對峙,其實是最費力的。
為了避免再發生意外,於是她起身,算是應允了他的要求。
當她端來的時候,他沒有起身,也沒有動作,慢慢地開口道,“醫生說我不能亂動。”
言下之意,是要她喂。
眼睛瞄到他腹部上纏著的厚厚繃帶,她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淡定,一定要淡定,千萬別被惹毛了。
她拉了一張椅子,滿足了他小小的願望。
用調羹舀了一點,餵給他吃,他搖了搖頭,跟個小孩子一樣抱怨道,“燙。”
季璃昕真想瞪著他,裝出惡狠狠的表情,可惜她一貫沒流露過這樣的表情,一下子適應不過來,聞言,驚愕了下,回過神來,吹了幾口,聞人臻這才心甘情願地張開了口。
看他嚥下的神色,深邃的眸中的光芒一縷一縷地亮了起來,宛若吃下腹的是人世間難得的山珍美味。
聞人臻留戀了一下口齒間的餘香,他是真的餓了,他自認為自己有些小人,趁機得寸進尺,但是若是自己不出動點,以她的性子,這輩子等到死自己也等不到這麼溫馨的一刻。
她目光就是不挪到自己身上,盯著的是調羹跟骨瓷碗裡的粥。
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可是她卻看的那樣入神。
而他似乎只要看著她的樣子,就覺得內心平靜。
主臥室內,很安靜,除了調羹跟碗壁撞擊發出的清脆聲響,便沒了其它。
那是一種難得的恬靜寧和,此時的聞人臻,覺得屋內洋溢著一種恍惚的美好,那麼不真實,卻又那麼的令人徒生眷戀,捨不得破壞,更捨不得放手。
吃完的時候,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角,恬不知恥的問道,“還有沒有?”
自然是還有的,但是這麼一大碗,他吃下去已經足夠,若是吃得太多,他又不能站起來亂動消化,也是不行的,撐破的是肚皮,肚皮可是在小腹之上的。
“沒了。”
她不打算跟他糾纏於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