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得皺紋密佈的臉龐上有一對淡綠色的眼珠,此時正泛著淚光。
“噢,神啊。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找到這裡。”
女子摘下她頭上那頂坍塌的帽子,將它緊緊握在手中,帽子當場不住地跳躍。
一隻佈滿紅色體毛的碩大手掌,緊摟著她的肩膀。
“終於找到了這裡。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她身旁的丈夫也脫下帽子,捧在胸前。他臉上的紅鬍子相當茂密,但頭髮稀疏,頭頂童山濯濯。所剩不多的頭髮因汗水而捲曲零亂,模樣看來有些滑稽,但他似乎不以為意。
沒錯,這天確實是歐恩夫妻值得紀念的一天。
起初,那只是個真假難辨的傳說。
山裡有座奇妙的聖地,從未有人踏足過的聖地。
就算是以學術研究為目的,這項傳說仍是遲遲未曾傳入外國人耳中。全都多虧待人親切、笑容可掬的琴,才得以打聽到這項傳說。
羅伯特找尋古老的場所:留有老舊而豐富多彩的土壤、能透露出大陸歷史動向的古老場所。而琴則是找尋聖地:尋找從事人類活動的祈禱場所、能證明她的民俗學研究,而且至今仍未被人發現的遺蹟。
他們發現這個地方擁有某個名字,這才認真看待此事。
“不存在的場所”、“不該有的場所”。
這地方被人們取了一個像是反話的名稱。光聽這樣的稱呼,便知道這是一處禁地。正因如此,這地方在國內可能同樣是隱藏多年的秘密。也許至今仍完好地儲存著。他們夫妻倆對此充滿期待。
他們常聽熟識的部落老人提到,他祖父年輕時曾獨自前往那個地方,平安返回村內。聽說前往該處還能平安返回的人,有過人的運氣。
為什麼?
夫妻倆在車內思索著這句話。那地方真有那麼危險嗎?好像以前是河川上游,但如今要在乾涸的河川上行走,一點也不難。事實上,既然這名老翁的祖父能以小孩的腳程抵達該處,應該就不會有危險動物或是地形方面的問題。而且,似乎只要走過通道,眼前便是一片寬廣的荒野。為什麼這樣還無法平安歸來?
也許是法老王的詛咒吧。羅伯特握著方向盤,聳聳肩說道。
會不會是染上了什麼疾病呢?琴如此思索著。
會經有此一說:從事埃及挖掘工作的相關人員之所以相繼意外死亡,是因為感染了被封印的某種病毒。
但若真是如此,沒有免疫力的孩子應該會率先感染才對。聽說老翁的祖父當時活得好好的。有人走進遺蹟後平安歸來,有人卻就此一去不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該不會是裡頭設有某種陷阱吧。琴回答道。
只有心術不正的人才會喪命。
琴一本正經地說著,不經意地望向後照鏡。
車子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顛簸,終於在日暮時分抵達山谷人口。他們先在車內度過一夜,天亮時,兩人開始踏上地形簡單的山路。
兩人愈走愈感不可思議,沒想到在這種深山裡,竟然會有如此開闊的平原。
河床完全乾涸,不見任何生物的蹤跡。巨大的岩石恍如藝術品一般,遍佈於河床上。
好個景緻獨特的河谷,就像走在兩座屏風中一般。
對日本情有獨鍾的琴,抬頭仰望陡峭的黝黑岩石,頻頻拭汗。
這裡堪稱是天然要塞。想必沒人料到前面有一座遼闊的荒野吧。
羅伯特緩步而行,彷彿每一步都踩得很用力。
走完不知何時會結束的漫長路途,才發現那條僅容一人通行的狹窄通道。這時兩人皆已疲憊得無法言語。因為已走了足足五個小時之久。
傳說畢竟是傳說,根本就沒有那樣的地方——兩人走在陰暗的通道上,心中湧現這樣的念頭。就在沉重的疲憊感幾欲取代頹喪感時,眼前的通道豁然開朗。
兩人無限感動,向神明獻上感謝之意後,手牽著手朝灰色山丘走去。
“這座建築真不可思議。感覺不到宗教色彩。”
琴站在山腳下,手持相機自言自語道。
“有意思。也許那座神殿原本也是山丘的一部分。是直接由山丘雕刻而成,才造就現在的形狀。”
“那樣得耗費多少人力啊?”
“也許動用了數以千計的人力吧。雖然凝灰岩算是比較好雕鏤的石材。”
“是基督教徒做的嗎?”
“有可能。肯定有不少人住在這裡,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