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唏噓不已的道:“我在這開花店,有五年了,記得第三年的時候,有一個黑色衣服的男子,買了什麼花我記不清了,兩個人才離開店門,我目送時看見一輛疾馳掠過的大貨車,緊接著就聽見‘砰’的一聲,男子當場捲入車輪碾壓致死,女朋友因為被他臨死前猛地推開了,僅是撞飛了十多米砸到牆頭,但當場沒死,送到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第二天還報道了這件事呢。”
“三年前?”我不可思議的道:“真的假的……”
女老闆嘆息的道:“當然是真的啊,我有點好奇先生你為什麼突然來問起此事。”
“沒……”
我搪塞了句,快步跑到駕駛位,驚魂未定發動車子。眼睛看見的,不是真實的,但又是真實的,想的我頭皮發麻,虛虛實實之間,太荒誕了,好凌亂的感覺!我冷靜的沉浸於駕駛狀態,沒多久便來到了真心情願賓館,這是今天出來的第二個目的地,關於地窖的事,我有許多要問裴奚貞。
心晴搬了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她並沒像之前那樣拿著蠟筆繪畫,這靈動可愛的小蘿莉不停地嘟起臉蛋,吹出五彩繽紛的泡泡,隨風舞動,化為一道獨特的風景,偶爾有人途徑此地,分別駐足凝望數秒,贊句“好漂亮的小乖女”,接著拿手機拍張照離開。
我站在她的身側,抬手想托住一隻泡泡,心嘆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容易碎裂。
“大的的,你來啦?”心晴擰好肥皂泡的蓋子,撲住我的腿道:“好想你哦。”
“是想好吃的還是想我呀?看你臉蛋肥嘟嘟的,小心吃成了大胖子!”我捏住她的瓊鼻,打趣的道:“你爹呢?”
心晴一口咬住我的大腿道:“不清楚耶,睡醒了就沒看見爸爸。”
“疼——”我齜牙咧嘴的掙脫,鬱悶的說:“我哪裡惹你了?”
“嘻嘻~~就是想咬。”
心晴的童顏綻放出最純的笑意,她搖動腦袋時,笑容突然僵住,她疑惑的道:“大的的,坐你車中的哥哥和姐姐是誰啊?”
“沒經過我同意就鑽我的車?那不是小偷能是誰!”我急忙的回頭一瞅,哪有人影,車門關的很緊。我翻了個白眼道:“晴晴,忽悠和攻擊這兩個招是誰教你的?”
“大的的,我沒有騙你!”心晴指向停在路邊的保時捷,她焦急的道:“你看!黃衣服的姐姐還對你笑呢?啊,她的臉色好蒼白。”小蘿莉弱弱的躲在我屁股後邊,她偏過頭又望了眼,驚慌的道:“啊!這個哥哥轉過頭來了,他臉上全是血啊!好像衣服癟癟的……”
“黃衣姐姐?滿臉是血的哥哥?”
我瞬間感覺到渾身無數毛孔涼颼颼的,彷彿有陰風灌入,衣服癟癟的意思……就是身體碾平了!這與女老闆和我幻覺的首尾呼應,三年前那處轉角街道花店前的車禍……我聯想起可能和兩隻枉死鬼共乘一車就毛骨悚然,抱緊心晴道:“你,你怎麼能看見這兩個人的?”
“大的的,你不是和這哥哥、姐姐一塊來的嘛?”心晴莫名其妙的道:“我看見哥哥、姐姐很奇怪嗎?笨蛋,我和你一樣都有眼睛。”
“重點是……我沒看見。”
我欲哭無淚的道。此時腦海猶如成千上萬只法克魷爭相噴墨,水貨互克情劫的問題還沒搞定,天紋潛於黑暗中虎視眈眈,地窖囚禁狂漸近尾聲,事多如牛毛,眼下又有兩隻孤魂野鬼纏上了身,為毛倒黴的連開個車都能撞鬼!
“哦……”
心晴眨了眨清澈的眸子,她望了數眼我的保時捷,“大的的,你不是來找我爸爸的嗎?我們先進屋吧。”
“好。”
我瞅了眼空空的車座,抱起心晴推開賓館的門。吧檯裡有一個妹子,她叫小青,是裴奚貞和家人經常旅遊期間僱傭的,均由她打理賓館的生意。於小願站在吧檯旁和小青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二女有說有笑的。
“於姐好。”我打了個招呼,詢問道:“裴頭兒呢?在家不?”
“半夜就離開了,不過留了張字條,告訴我如果你來的話,就將它交給你。”於小願在口袋中翻了翻,掏出一張摺疊的A4紙,我接到手裡輕輕地開啟,寫了寥寥數句,'小宇,我知道你冷靜時會來的,所以我提前跑了……我躲,我躲,我躲躲,你找不到!不得不說,夾在你和小林之間,真他孃的為難,你們倆幾乎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老子糾結死了,這幾天沒少掉眼淚,近乎比三十幾年掉的都多,既心疼你,又心疼她,不如我負手旁觀……唉,好好尋思我昨天要你回憶的那句話,當然,前提你能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