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的嘴唇挪動,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凌宇,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那你說。”我嘆道。
老蔣抓了抓耳朵,他一氣呵成的道:“礙於你和婉婉的事,我不好多說。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林慕夏每天瘋狂的投入到工作中,像一臺不停運轉的機器,早已積壓了負荷,你瞅她瘦的……我叫她停一停,她卻總是搖頭,微笑著說我不懂。其實,我全都知道,她想每一分每一秒變得充實,忙碌起來就沒功夫想你。但林慕夏的確動了真情,情之一字,特別是單向的,越想忘了一個人,就越刻骨銘心。”
我張了下嘴,很想大聲說她不是單向的!
旋即又閉緊嘴巴,這……有何意義呢?
這二百多天的療養,我的心漸漸淡忘了對林慕夏的情感,直到第七個月時書寫來到D。I。E一年的經歷,我終於拾起了那時的心情,無數個和林慕夏溫暖的、生死與共的畫面,像舊式電影般的浮過心間……但彷如鏡花水月一樣,望的見,摸不到。
今天之前,我以為重新再面對她時我能夠釋懷,能跟正常同事一樣雲淡風輕的朝夕相處……但她出現的第一秒,我就知道自己敗的一塌糊塗。循著現實的軌跡,我們似乎是一道平行線,永遠……沒有交點。
“老蔣,我去換套衣服。”我逞強的笑了笑,遮住燒紅的臉逃向二樓的休息室。匡正在寧疏影停職時就搬離了D。I。E,跑到徒弟家附近租了個單間。我開啟專屬的櫃子,沒想到七個月沒來連異味也沒有。我伸手拿起一套適合的衣服,洗衣液的淡淡清香撲入鼻孔,不久前有人洗過。
我心說這肯定是婉婉做的,因為林慕夏整天忙的沒日沒夜,何況我們“距離”遙遠,她哪兒有這等閒心?
很快,我換好裝,返回了辦公室,婉婉和林慕夏、老蔣把這大半年來的情況彙報了一遍。我聽完震驚不已,眼珠子瞪了一地,婉婉主要是治傷,功不可沒,沒有她的存在,老蔣和林慕夏早已傷的體無完膚,偶爾在她姐姐驗屍時打個下手。而林慕夏和老蔣,新的舊的、大的小的統共破獲九十七件案子,平均兩天多點搞定一件!百分之九十全歸功於林慕夏一個人,老蔣大多數時只在抓捕嫌疑犯時起關鍵性的作用。
輝煌的戰績,驕人的破案效率!
林慕夏太瘋狂了!
活脫脫的一隻刑偵機器!
接下來,林慕夏領我觀了次D。I。E的榮譽室,別說是四面牆,就連地面、天花板,均掛滿了豔紅的錦旗,炫的我眼花繚亂。我凝視著身側的女人,這一切的背後,她究竟付出了多少?
“累了吧?今後我們並肩作戰。”我慚愧的道。
林慕夏無所謂的道:“妹夫畢竟算是晚輩,當姐姐的要扶持點是應該的。”
夠了你!
閉口姐姐張口妹夫,有必要把我們分別的那麼清楚嗎?
我攥緊拳頭,按捺住激動的情緒,我刻意的淡道:“小林姐,謝謝你。”
“嗯……”林慕夏的俏臉泛動微笑,她享受的道:“最初你就喊我的小林姐,挺好的。走吧,我們拜祭一下前輩們,開始工作。”
退離了榮譽室,我們來到隔壁的房間。推開門時,我像初次來D。I。E時,仔細的注視著臺前的十九座靈位,承載著亡魂的它們顯得極為安靜,光線有些黯淡,五盞長明燈取代了蠟燭,林慕夏捎帶提了一句,她在年前裱了塊木質的匾額在靈位上方的牆壁,我抬起頭,莊嚴肅穆的三個字,“英魂閣。”
我燃了十九根香,握成一捆,覺得有點燻眼睛,然後拜了三拜,我將之插進香爐,便和林慕夏折回了辦公室。
林慕夏倚在桌前,抬手在塑膠書架撥動,很快她捏出一個資料夾,她彈手推滑到我的眼前,“這是現在手頭唯一的案子,城南分局昨晚送來的。”
“分局處理不了或覺得性質嚴重的,不是直接送到市局的重案組嗎?”我不明所以的道。
蔣天賜守在螢幕前更新遊戲地圖,他頭也不抬的解釋道:“今年初,D。I。E和城南分局達成了協議,單號時他們接的案子就把第一件送來,有效期到你復職之前。昨天31號,城南分局白天開月總結大會,天黑了才送來案子。我和慕夏當時在城東處理一場兇殺案的後續,所以沒趕回來搞它。”
“哦,沒想到是這樣啊,我還納悶哪來這麼多案子。”
我唏噓不已的攤開資料夾,低頭仔細的閱覽案情。這件案子屬於未來,我為什麼要這樣說呢,源於它是場恐嚇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