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朦朧的樹影裡,有很多人躲在暗中,在偷偷的看著她,不住的對她指指點點,卻因為黑暗的緣故,只能看到他們的身影,而看不到他們的面貌。
“她好像迷路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是的,好像迷路了,她好像聽不到我們說話……”
“啊,這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把她帶回去,那麼多人都在等著她……”
一片嘰嘰喳喳的議論,像一連串音符一樣,從樹林中不斷的傳出來,一股腦兒的全部塞進了小水的耳朵裡。
那些人說話越來越快,整個樹林裡,彷彿到處都是一片話聲,小水感覺自己的腦袋裝不下了,一種要炸裂的感覺,讓她痛苦的抱著頭,忍不住大喊道:“你們是誰,你們到底是誰啊?告訴我,你們到底是誰?”
樹林中的話聲倏地安靜下來,小水睜開眼睛,夕陽的餘暉下,她突然看到莫易,正滿臉笑容的站在樹林邊望著她。
“丫頭,丫頭……”莫易伸出手,深情的喊道。
還在驚恐中的小水正想撲到莫易的懷抱中去,卻見莫易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他依然向她伸開著雙手,慢慢的,慢慢的,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直到整個人消失的無法捉摸,再也沒有了蹤跡。
“莫易,你別走,你別走啊——”小水撕聲大喊道,驚恐中猛的從浴缸裡坐起,水,嘩啦一聲從浴缸中濺出,打溼了一大片地板。
“夢中夢,雙重夢境。這到底是夢,還是幻覺?”小水閉上眼睛,強烈的恐懼,讓她的胸口還在喘息不定。
恢復鎮定後,小水擦乾身上的水漬,她看了看對面的鏡子,鏡子裡的女人身體,有著優美曲線,想到剛才的夢,小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剛把睡袍穿上,便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丫頭,你怎麼了?”
是莫易的聲音,小水把頭髮盤好,開啟房門,只見莫易正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怎麼了?我聽到你的叫聲,是不是做噩夢了?”莫易問道。
小水點了點頭,之前的恐懼和委屈,讓她忍不住靠到莫易的懷裡,一種強烈的安全感,霎時驅散心中的陰霾。
“我剛才夢到你消失了。”小水低聲說。
“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做夢而已,不怕。”莫易伸著手,既不敢抱住她,又不知道該把手放到哪裡,當下只好尷尬的任憑手臂伸開著。
不遠處,猴頭、老衛和麻吉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範醫生見狀,悄悄的將他們拉回了自己的房間。
天剛亮,莫古便帶著大家離開了酒店,早上有些微雨,朦朧空寂的街道上,除了偶爾能看到幾輛交班駛過的計程車車,很少有走動的人影。
過了舞水橋,一行人搭上了第一趟前往中方桐木的車。
望著整座城市漸漸的被甩在了身後,莫古終於長吁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暗暗的祈禱著,希望此行能甩掉那些黑衣人,如果再與天狼組織的人撞上,後果恐怕不會像上次那麼的平安收場。
沿途上車的人很少,車子一路出了城,上車的也不過寥寥幾人,知道此去將會迎接新的挑戰,或許所有的秘密就會揭曉,大家心中都有些激動,但沒有一個人說話。
範醫生忖忖的望著窗外的霧色,整個人卻彷彿呆了。倒是小水和莫易,兩人經歷了那麼之後,彷彿終於確定了關係,此刻,小水正閉著眼睛,懶懶的把頭靠在莫易的肩膀上。獨有猴頭,很是好奇的打量著沿途經過的村莊,偶爾還會和麻吉小聲的嘮嗑兩句。
汽車行進了個把小時,便到了中方縣境內。這是一座正在新興發展的小縣城,由於緊臨市區,交通便利,此處成了房地產開發和市郊工業新的匯聚地,透過車窗,公路旁邊可以看到成片新修的住宅區和工業園,對於在市內買不起房子的工薪人士,無疑會在這裡做出新的選擇。
穿過中方縣城後,莫古終於忍不住問司機道:“師傅,去荊坪還要多久?”
“還有三四十分鐘吧!”司機笑著說,見車上只剩下了莫古那一夥人,問道,“你們去荊坪遊玩?都是一個單位的吧!這時候去,也未免太早了點。”
“是啊,今天沒事,大夥就趁機抽空出來溜達溜達了。”莫古解釋道。
“師傅,荊坪那地方咋樣?我們還沒去過呢!”老衛好奇的問。
“一個小村子,倒沒啥風景可以看,不過,那村子是個天然古村。”
老衛邊和司機有搭無搭的閒聊,一邊在心中暗暗的估算著時間,終於,司機把車靠在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