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對視片刻,走到了一邊。
王鵬飛仍然站在那裡,看著跪倒在地上沒有繼續掙扎的餘浩,低聲地問道:“你心裡是不是恨?”
餘浩雙眼噴火地瞪著王鵬飛,但終究,這兩團火光逐漸熄滅下去,流出了哀求的意味,可憐而悲哀地看著王鵬飛,嗚嗚地祈求著這個和自己一樣的叛徒,放他一條生路。
人,到底是怕死的。
王鵬飛自然不可能放了他。
不只是因為他背叛了野狼團,更是因為他擋了自己的路。
衝著他露出了一個陰寒的冷笑,王鵬飛這段時間以來,和餘浩鬧出的矛盾已經不是一樁兩件了,今天得了這麼好的機會,自然要下手。
也沒有招呼其他人,直接從腰間拔出手槍頂在了餘浩的太陽穴上。
餘浩猛地掙扎起來,眼中全是驚恐、怨毒、哀求,各種神色不一而足。
“下輩子,老老實實地過吧。”
王鵬飛看著他,冷冷地說了一句,扣下了扳機。
“砰!”
“爸爸……”
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號隨著槍聲一起響起,看著地面上倒在血泊中抽搐兩下便不再掙扎的屍體,被兩個大漢抓在手中的男孩掙扎著,哭著,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但卻無能為力。
王鵬飛踢了踢癱軟的餘浩,見已經沒了動靜,便抹掉了手槍上沾染的血跡,轉身走到了何進身邊,指著男孩輕聲問道:“團長,他怎麼辦?”
何進本來正想和桓楚談合作的事宜,卻被王鵬飛打斷了。抬眼看了看一臉淡然的桓楚,何進眉毛一挑,罵道:“這種事情還需要我來說?!”
王鵬飛會意。
養虎終為患,斬草須除根。
這個道理有誰不懂?
即使何進不殺,桓楚也絕不會容忍一個揹負著血海深仇的男孩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但既然王鵬飛要做,自然更好,殺這樣一個孩子,總是會髒了自己的手。
王鵬飛卻沒有這樣的顧慮,在這個人命賤如草的末世裡,殺一個孩子,和殺一隻喪屍有什麼區別?
可當走到那個男孩身前的時候,王鵬飛還是有些發愣。
不是不忍心下手,而是被這個男孩的眼神嚇住了。一個在末世裡活過這麼長時間,手上甚至沾過同伴鮮血的人,居然會被一個從沒拿過槍的人嚇住?
這一點也不誇張。
那是怎麼一對眼神?
說是地獄中的惡鬼也毫不為過,甚至能看見裡面熊熊燃燒的兩團火焰。
對桓楚,對何進,也是對自己,對所有和他父親之死有關的人,燃起的仇恨之火。
還好,這兩團火焰很快就要熄滅了。
王鵬飛冷冷一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如同受傷的野狼般看著王鵬飛,嘴裡咬出了幾個字:“我早晚要殺光你們!”
陰森得如同夜間墓地裡迴響的哀鳴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簡直無法想像,這樣的語氣竟然是出自一個少年的嘴裡。
王鵬飛冷笑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身後的兩個大漢猛然撒手,男孩只覺得一直制約著自己的巨大力量突然消失了,禁不住往前面一撲,眉心正好撞在了王鵬飛的槍口上。
王鵬飛沒有說話,一枚要命的子彈已經從槍膛裡飛射而出。
“砰!”
血光四濺。
寂寥的碼頭上,又多出了一具腦漿迸裂的屍體,和一朵鮮豔的暗紅色血花。
火焰逐漸熄滅,男孩目光中的仇恨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和不可相信。
自己,竟然就這麼死了?
王鵬飛似乎看出了男孩最後的疑問,擦了擦槍口,蹲下了身子,染血的右手輕輕撫在了男孩的臉上,將他的雙眼閉了起來,輕聲說道:“沒錯,你就這麼死了。”
何進撇了撇嘴,大聲說道:“把他們兩扔到湖裡去,少放在這噁心人。”
不遠處的桓楚冷冷地看著這一幕,心中忍不住有些感概。
如果不是這突如其來的末世,恐怕這個孩子的未來將是出國鍍金、美女香車的官二代生活,可現在,終究只能成為一具枯骨。
時移事易,莫過於斯。
桓楚搖了搖頭,打消了心中亂七八糟的文人感概,對著何進露出一個笑容,說道:“何團長,叛徒已經解決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這麼大費周章把我弄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