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速度再快,怪物的個頭依然擺在那裡。如果發生戰鬥的場地有整層樓那麼空闊,無疑桓楚即使費盡力氣也不可能打中一擊不中便迅速遠揚的怪物。
但如果將戰鬥場地壓縮在只有幾個平方的狹窄走廊裡,它那龐大的身軀便絲毫沒有躲避的可能。可以說,在那種情況,甚至是一個從來沒有用過槍的人都可以隨意往那隻怪物的身體開上十幾個大洞。
但同樣這個方案也有巨大的風險。地形一旦狹小,被壓縮了閃躲空間的將不只是那隻怪物,還有桓楚本身。面對怪物那疾如閃電的長舌,桓楚沒有絲毫避開的把握。而且在它的血盆大口下,桓楚簡直可以預見到自己被怪物吞掉的場景。
所以,真正擺在桓楚面前的難題出現了。
首先,要尋找一個絕對狹小的空間與怪物交戰。此時的情形顯然不可能讓桓楚製造這麼一個空間,那麼就必須在這裡,在這個龐大的槍械庫裡製造出這麼一個交戰空間。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何讓保證自己在交戰過程中的安全,然後在交戰中困住或者擊殺這隻怪物。
桓楚沒有忘記自己生存在末世中的首要目的——活著回家!
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達成或者更好地達成這個目標。而自己要殺掉這隻怪物的目的便是活著走出去。
他並沒有被眼前的困境衝昏頭腦,仍然在不斷盤算著。
就算頭腦急轉,桓楚仍然不忘不斷輕輕搖晃手中槍支,遙遙指向趴在天花板上嚴陣以待的怪物,與它形成了對峙之勢。
突然,桓楚動了。
他竟然直接向著怪物扣下了扳機。
“咔喳。”
指標撞上擊錘的聲音傳來,92式手槍竟然沒有射出子彈。
桓楚竟然忘了,自己早就將彈匣內的子彈打了個精光!
那怪物本能地想要躲閃,卻突然發現人類手中的金屬沒有繼續噴吐出強烈的火光,也沒有急劇威脅性的細小金屬飛射出來。
怪物不禁一愣,見那個人類也是一臉驚慌,連續扣下幾次扳機,仍然沒有子彈射出。怪物智商雖低,但此時也是明白過來。顯然那個人類手中拿著對自己產生巨大威脅感的武器喪失了攻擊力。
怪物目光中的戒備與忌憚立刻散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貪婪與怨毒,開始緩緩在天花板上爬動,似乎正在尋找最好的攻擊角度和距離。
桓楚卻是一臉驚慌地將手中92式砸向了天花板上的怪物。怪物本能一偏頭,手槍便砸在了天花板上發出一聲悶響,無聲地摔落在佈滿槍支的地面上。
怪物眼見那個人類居然將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武器給扔了出來,頓時心中大喜,就要撲過去。可那人卻隨手從旁邊的櫃子上撿了個圓滾滾的東西,慌不擇路地拉著另一個人類狂奔起來。
怪物看著他們逃跑的方向,竟然如人類一般浮現出一個殘忍的微笑。只是從它那張大嘴浮現出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微笑,反而顯得更加猙獰。
怪物在這個陰暗的地下空間內生存了兩個星期,早就對這裡的地形摸了個一清二楚,自然看出桓楚和陳玟雯逃跑的路線是條死路。因此它也不急著追上去,只是甩了甩腦袋,將舌頭再次吊在嘴邊,緩緩地朝著二人逃跑的方向爬了過去。
整個槍械庫只有不到100平米的空間,桓楚和陳玟雯跑出幾步便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他們本來就在槍械庫的最裡側,此時發足狂奔不大一會便來到了一扇門前,只是那扇門大開,藉著手電的光芒可以清晰看見前面顯然是一個領取槍械的登記室,除了一張辦公桌和一張椅子之外別無它物,根本沒有可供逃跑的通道。
陳玟雯一臉焦急地看著桓楚,就要伸手拔槍,卻被桓楚給硬生生阻止了。也不知桓楚和她說了什麼,陳玟雯臉上的焦急之色沒有絲毫減少,反而更加濃重,不斷搖頭拒絕。
桓楚朝著她狠狠一點頭表示了自己的決心,也不再管她,徑直轉過了身子,竟然朝著怪物挑釁地揚了揚手中開山刀,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
那怪物的恢復能力也是驚人,甚至與李峰不相上下。之前被斷水破開的背脊此時隱隱已經有了癒合的跡象,身上有些酥麻,卻不再如剛割開一般疼痛。
因此,它對於陳玟雯的仇恨已經降到了最低點。不再將她當成了主要目標,而是將眼前的兩個人類放在了平等的地位。
可此時見了桓楚的動作,雖然他不明白桓楚揚刀的手勢是什麼意思,但他眼神和笑容中流露出來的輕蔑卻是不分種族都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