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人報仇可能會連累我時,我都沒這麼害怕過。
那時不怕,只是覺得沈易報仇的原因非是為他的姐姐報仇,而殺他姐姐的人,無非是市井的小民,厲害一些可能是地方的官吏。我完全忘了他那時為何要堅持送我離開,大概,不怕是因為不知吧。
在燕郡我們欲離開時王仁信問了沈易一個問題,他是這麼說的:“安州別過,不知家姐可好?”
隨即沈易的臉剎那便黯然得如同黑夜風雨來臨的前夕,他的手輕微地顫了顫幾下,臉上卻倔強的勾出一絲笑容來:“託先生記掛,她……一切安好。”可事實上卻是,那個如花的女子早已命赴黃泉了。
越是害怕越是冷,越是冷,越想找一個人依靠,可那個人不知在哪裡,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睡是睡不著了,索性披起衣物下床。
點了燈,光暈隨門縫灌進的風左搖右晃,我的影子淺淺地投在牆壁,似在經受風雨地洗禮脆弱不堪。
我認識的是斷文識字的沈易,武藝高強的沈易,被黑衣人保護的沈易,冷傲有教養的沈易,惹了一些麻煩連累我的沈易,現在多了一條,他還是有著一個同威望頗高的巧匠王仁信相熟的姐姐的沈易。
安州,沈姓。
一個地點,一個姓氏,我知道,饒是再白痴的人,也會做出一定的聯想了。
我一度覺得沈易的秘密並不嚴重,因此沒有過問,但是現在,若真的不問清楚,牽連的不只是我,恐怕連高長恭都會被扯進來。安州那一場殃及滿門的禍事,一定蘊藏著毀天滅地的人力。
突然,外室的門響了兩聲。
心底一窒,所有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還沒來地及摸出短刀,隨著門開的聲音同時響起來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