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幸好我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拐彎抹角,同他開啟天窗說亮話再好不過了。
“一份薄禮,還望先生笑納。”我從沈易手裡取過早先準備的一籃桃子,一升斗酒、一根上好的棗木,盡數放在距他不遠的地方,又禮貌地行了一個禮。
王仁信非常不解,皺了皺眉:“姑娘這是何意……”
我很清楚在他這般見過各種大世面的人面前,這點小禮不但微不足道入不了他的法眼,可能他都不屑一顧。但是沒辦法,以我的能力,備上這些東西,又不遠百里的運過來,確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禮雖然輕,卻是我一片的赤誠心啊。
因禮物輕薄,我原本想請慕容羿引我前來的,有他同王仁信比較熟的這層交情,我想問的事情一定都算不得是事情了。偏偏慕容羿在這時候失蹤了,高長恭走後的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地不見了,連慕容府的管家都不知道他去了何處,可想而知這次有預謀有計劃的失蹤是多麼的徹底啊。
求人不成,一切只能求己,我忐忑地看著王仁信,努力讓自己顯得非常楚楚可憐,如此被掃地出門的機率才會小一點。
自頸間取下棗木墜我小心翼翼遞給他,纖細的線繩繞過圓孔正垂在半空,隨著緩風飄飄蕩蕩,我說:“先生豪爽,小女子便也就直說了,聞先生乃制棗木物件的高人,此次前來,望先生能指點一二。”
王仁信接了過去,端詳片刻:“此乃百年上等的棗木所制,有驅魔辟邪之效。”
如此他一定是知道了,我激動地點點頭,順道擰了沈易一把,不管他懂不懂只要不開口拆了我的臺就好。我將打了數次的草稿搬出來:“實不相瞞,我自小便與父母走失,此物是唯一的聯絡……不知先生可否指點一二,這樣的圖案和手法,像何處之物,又像什麼家族的東西?”
我問的太過急切,甚至應該注意的禮貌等細節都忽視了,可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口中的結果。我很清楚棗木墜屬於千年之後的二十一世界,但我想知道它與這個時代有什麼聯絡,既然是我唯一帶來的東西,它一定有某種存在的意義。
這一刻,我多麼希望王仁信是知道這個隱秘意義的人,能給我答疑解惑,最好也能讓我重返家園。
王仁信已經坐在石桌邊,聰明的沈易似乎也懂我的意思,緘默不語,還善解人意地把我扶到石桌前坐下,他垂著頭,握了握我的手便躲在後面了。
棗木墜的線繩被解下來,王仁信捏著它來回仔細地翻看。看著他緊皺的眉頭和專注的神色,我覺得自己的心都隨著身體在顫抖,心底頃刻間就開出一塊大大的空洞,漸漸吞噬著大部分的理智。
等待的感覺很不好,忐忐忑忑戰戰兢兢。
沈易的手壓在我的肩頭,輕輕拍了幾下,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勸我安靜下來,但是,到了這一步,想要安靜下來那真是天大的難事啊。我想知道答案,非常地想知道,這些日子的奔波與勞碌不都是為了這一刻麼。
…… ^ ^ ……
秋風漸起,日暮被黑暗扯出了一個偌大的缺口,放眼看去,那方缺口猶如墨滴融水一般慢慢擴散,直至天上再也找不到任何雜色。
烏雲蔽天,連月色都遮得無法窺見。
沈易披著斗笠推門走進來,在滿室的黑暗中,我正趴在矮桌上閉目養神。
緩慢而輕盈的腳步移動而來,神經跳動一下,眼皮上隨即就染了一片火紅,還帶著點點火烤的熱度,我沒睜眼,腦中卻莫名其妙地開始想象火焰的奇形怪狀……
隨即胳膊被人戳了戳,沈易道:“阿姐,你為何不點燈?”
我想也不想:“節能。”
“……”
掀開眼皮,沈易就這麼對著燈火出神,鮮豔同那抹冷傲融在一起,將他的眸子襯得異常妖冶,像是開在血色中……我愣了一下,趕忙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麼,實話說,我覺得你這樣子像是走火入魔的先兆。”
“走火入魔?”他挑眉,眸中的冷傲慢慢隱去,只剩零碎的火紅,“我若真的走火入魔,一定要去殺了所有的仇家!”
殺人報仇……我抖了抖。
下一刻便意識到這個話題太危險了,如此很可能一不留神就能將沈易的理智給破壞掉,我幫他倒了碗水推過去,開始轉移話題:“涼的行不行,暫且沒有熱的,你若是真想喝熱水的話,那便……”我頓了頓才道,“自己去燒吧!”
沈易也抖了下,端起茶碗仰首而飲:“……涼的就好。”
這樣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