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管嚴不嚴重,司驍騏應該是真的傷了。這幾天他一直跟司驍騏通電話,從來就沒聽這廝說起過這事兒。不過,蕭晨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司驍騏這幾天一直藉口堵車、調班不讓自己搭他的車了。
可是……他為什麼不願意讓自己知道他受傷了呢?蕭晨被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來的這個問題問住了,他無意識地看著喬鑫,各種答案在腦子裡輪番轟炸,竟然有點兒不高興。莫名地覺得司驍騏這是把自己排除在了交際圈外,好像除了上床其他的都跟自己全無關係。
可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關係嗎?
蕭晨有點兒心煩意亂,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矯情了,有點兒“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有怨”,果然凡事牽連上司驍騏就是那麼的煩人!
喬鑫仔細看一眼蕭晨的表情,飛快地說,“司大哥腿骨骨折,行動不太方便,唉,他一個人住也是挺麻煩的,我還想著晚上去看看他呢,給他帶點吃的什麼的。”
“骨折?怎麼搞的?”蕭晨的思路又被喬鑫拽了回來。
“星期天晚上,他下了夜班被人堵著了。其實要說起來大哥也不是打不過,只不過太突然了,他沒防備……”
“幹嘛要堵他,他欠人錢?”蕭晨在電光火石之間推理出這麼個結論,覺得完全符合司驍騏嗜錢如命的風格。
“大哥沒細說,不過好像是一個乘客,這年頭也真是絕了,犯人打警察、病人打醫生、學生打老師、乘客打司機。”
蕭晨立刻想起那天那個坐在“老幼病殘孕專座”上的小夥子,想起他兇悍的目光和嘴裡那句不乾不淨的話,也想起司驍騏說自己那招“夠缺德”的。
蕭晨悄悄地握住了拳頭,心裡多少有些歉疚。
喬鑫仔細打量了一下蕭晨,心裡算計了一下後問道:“蕭大夫,你是打算去看大哥嗎?要不你去看看他吧,他一個人在家,我擔心他還沒有吃午飯,他行動不便,估計也懶得弄。”
蕭晨皺著眉望向喬鑫,沒吭聲。心裡有點兒掙扎,腿骨骨折這事兒可大可小的,要是他真的行動不便,吃飯喝水上廁所什麼的……也真是怪可憐的。
喬鑫嘿嘿地笑著,一臉的憨厚:“那個,蕭大夫,我家離大哥家太遠,今天還沒來得及去看他呢。你要沒事兒就去看看他吧,他可拿你當哥兒們了,老跟我們說你特好、特仁義,夠哥兒們。”
我倆之間什麼時候“仁義”過了?蕭晨腹誹道。
話說到這個地步,蕭晨為了那句絕壁是鬼扯的“仁義”倒實在有些推辭不得,他猶豫了一會兒後到底還是咬著牙要來了司驍騏的地址。轉身去門口的小飯館給打包了一份外賣,在等菜的時候蕭晨給司驍騏打了個電話。
司驍騏接的很快,他帶著笑意問:“有事兒?”
“你受傷了?”
“……你怎麼知道的?”司驍騏挺驚訝。
“我碰見你那個朋友了,胳膊上紋了不動明王的那個。”
“喬鑫啊,”司驍騏笑著說,“其實本來沒想告訴你的。”
“為什麼不跟我說。”
“說了也沒用啊,難不成你會來看我?”司驍騏用懶洋洋的口吻調侃著說,“我跟你說我在家躺著呢,快來看看我吧,你來嗎?你才不來呢,我家裡有鬼,嚇都能嚇死你了……再說了,我上回就告訴你了,我說我有事兒,大事兒,是你自己不信的。”
蕭晨記得這事兒,當時自己覺得司驍騏的口吻不對勁,追問了兩句,結果這小子油腔滑調的自己也就沒當回事兒,誰成想他是真的受了傷。
“你現在怎麼樣?”蕭晨避開那個話題問道。
“湊合活著吧,”司驍騏一副半死不活的聲調說,“醫院都不收我,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飯館的服務員走過來在蕭晨旁邊說:“先生你的外賣。”
“多少錢?”蕭晨開始翻錢包。
司驍騏顯然是聽到了,嘴賤兮兮地問:“呦呵,你這是再給我打包嗎,蕭晨你兼職快遞小哥?”
“老實等著!”蕭晨順手結束通話了電話給服務員找錢,完全不管司驍騏聽沒聽懂他的話。
***
蕭晨站在司驍騏家門口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人竟然住地下室!這個小區挺高階,顯然物業做的很好,司驍騏住的半地下室的走廊和過道也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除了光線陰暗,空氣有些沉悶以外倒也沒什麼。蕭晨拎著飯盒,沉了沉氣抬手去敲門,敲了兩下忽然驚覺司驍騏斷了腿,恐怕有些不方便,一時間愣在了門口進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