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坐,就是不陪聊!商彥抓著蕭晨就沒完沒了,從大學時代一直說到在醫院的工作。商彥嘆口氣說:“我真是在醫院呆不下去了,每天忙得賊死不說還淨遭病人白眼兒,都說我們掙的多,多個屁,一個月七千算多嗎?全市人均收入還六千五呢。”
司驍騏覺得這個話題自己終於能插進嘴了,於是立刻說:“就是就是,醫生的責任實在太大了,我有時看我家蕭……”司驍騏驚覺自己似乎說漏了什麼,立刻咬住了舌尖。
蕭晨看看司驍騏,嘴邊掛起一抹笑意,司驍騏訕笑一下,悶聲不響地低頭去吃菜。
“那你現在乾的怎麼樣啊?”蕭晨順手遞給司驍騏一杯茶,回過頭來接著跟商彥聊。
商彥立刻來了精神,把自己的生意好好聊了一番,趁著他高興,蕭晨順口問:“你沒問題的,你父母從商就一把好手,你肯定也差不了。哎,叔叔阿姨現在怎樣?生意還好嗎?”
“好!”商彥美滋滋地喝一口酒,蕭晨端起跟前的杯子陪了一杯。*辣的酒下肚,他眯了眯眼睛,司驍騏乖覺地夾過去一筷子菜。
“老兩口最近的生意又做大了,接了三、四個出版社的活,成天忙得團團轉。”
“叔叔阿姨做生意實在啊,我記得那會兒咱們學校要出個什麼紀念冊,學生會就是找叔叔阿姨印的,回來還一直說花得錢是歷年最少,印出來的東西是歷年最好。”
商彥笑眯眯不說話。
蕭晨又斟上一杯酒,端起來跟商彥說:“這一晃也這麼多年了,還挺懷念的。”
商彥一口把酒喝下去,蕭晨也不含糊地仰脖幹了。
“那叔叔阿姨這麼忙,你不回去幫幫忙?”
“我不懂啊,”商彥嘆口氣,“我當初學醫就是不想從商,他們那個我也不懂。不過看他們一天挺忙我也心疼,心有餘力不足啊。”
“忙什麼呢?”
“運輸唄。”商彥說,“廠子在懷來,最近兩年生意大,以前常做的那家物流漲價漲得厲害。”
司驍騏再一次覺得終於回到了自己的主場,他在旁邊嘆口氣說:“物流也不好做啊,跑路最近都難。”
“是嗎?我不太懂那個。”商彥老老實實地說,蕭晨又給斟了一杯酒。
“是啊,”司驍騏挪了挪椅子,開始跟商彥說物流的“難做”,蕭晨在一邊聽著,心裡不住地冷笑。果然同行是冤家,司驍騏這貨沒說幾句話就把物流的“黑幕”給抖摟的一乾二淨。這哪兒是幫人說話,分明就是暗中下刀子挑撥離間。
商彥聽著聽著臉就綠了:“敢情他們那麼黑啊。”
“是啊,”司驍騏添油加醋地說,“所以物流掙錢呢。”
“那我們不是多花好多冤枉錢?”
“是啊,所以你父母肯定為這事兒煩呢。”
商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自覺地把杯中酒乾了;“我們得換一家物流。”
“都一樣,”司驍騏又給斟上一杯酒,“不然你以為他們怎麼掙錢?”
“那怎麼辦?”商彥喝得臉紅撲撲的,眼神有點兒直。
“這就看你們跟物流的關係了,要是老客戶,關係鐵,他們少掙點兒你們就多省點。”
商彥搖搖頭:“聽說他們又漲價了。”
“這就是憑關係的,”司驍騏故作無奈地嘆口氣,有強調了一遍,“現在都是憑關係啊。”
酒桌上一時之間陷入寂靜,蕭晨慢悠悠地夾起一筷子大煮乾絲放進嘴裡嚼著。他看一眼司驍騏,眉眼彎彎的,司驍騏立刻想撲過去啃媳婦一口。
“吃飯!”蕭晨指指滿桌子的菜說,“吃飯啊。”
“啊,對了,”商彥一拍巴掌,“司驍騏你就是開運輸公司的吧?”
“啊?”司驍騏故作驚訝狀,手忙腳亂的擺手,“我開客運的,跟貨運不搭邊啊。”
“是嗎?”商彥失望的神色溢於言表。
“這倆有什麼區別嗎?”蕭晨扭頭非常“認真地”問司驍騏,“不都是運麼?”
“區別大了,運營證都不一樣。”
“可是,你把東西往車裡一放,誰也不知道啊。”
商彥立刻雙眼放光地盯著司驍騏,彷彿那是聚寶盆。
“不是這樣的,”司驍騏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按規定我們不能拉貨物的。”
“那你要拉了呢,會怎麼樣?”蕭晨追著問。
“那就是違法了唄,除非那不是商運,就當是幫朋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