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憨厚的搖搖頭,說道:“六嬸說,漂亮女人不靠譜。”
“瞎扯淡!”瘦弱少年雙手按在鬆軟的草坪上,仰首望天,說道:“女人是不是靠譜,完全看男人能不能行,那個肥婆是當不了葡萄才說葡萄酸。”
鐵牛撓撓頭,似乎沒有理解這句深奧的話語。
瘦弱少年側過臉,掃了鐵牛一眼,說道:“記住,就算我們是癩蛤蟆,也堅決不娶母癩蛤蟆,懂不?”
“懂了。”鐵牛咧嘴一笑,從他的笑容裡,瘦弱少年便知道了他沒懂。
瘦弱少年一躍而起,拍拍手上的泥土,赤著膀子指著村後一座座大山說道:“早晚有一天,我會走出這裡,你信不信?”
“信。”鐵牛很信服少年的話。
瘦弱少年又說道:“等我回來的那一天,我會把村裡所有的房子剷平,讓他們跟我一起走出這裡,你信不信?”
“十三哥,三老爺會剝了你的皮。”鐵牛更信服那位三老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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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小院裡,放學回來的牛皓凌走進院子,看到鐵牛正蹲在地上看一份彩頁,他探過身去,只見鐵牛手裡拿著一張不知從哪裡撿來的汽車雜誌的殘頁,殘頁上有一輛外觀十分霸氣的汽車照片,那種霸氣凜然的外觀,頓時吸引住了牛皓凌的目光。
“喜歡?”牛皓凌把書包丟在磨盤上,坐在磨盤沿上問道。
鐵牛早感覺到牛皓凌回來了,他嘿嘿笑道:“嗯。”
牛皓凌拍拍鐵牛的肩膀,說道:“以後我一定給你買一輛。”
鐵牛咧嘴笑道:“好。”他開心地笑,像是這輛一百多萬的越野車已經放在他面前了一般。
他從沒覺得牛皓凌是在吹牛,他打心底相信這個和他一起長大的兄弟,在鐵牛眼裡,牛皓凌說到的事一定可以做到,因為牛皓凌是他從小到大的偶像,聰明、機敏、一言九鼎。
鐵牛沒有上過學,家裡的錢只夠供著牛皓凌上學以及老酒鬼喝酒,鐵牛認為這是理所當然,因為他覺得牛皓凌比他聰明一萬倍。
不過,牛皓凌卻覺得鐵牛才是大智若愚,當一個人將身邊所有人想的都比自己聰明的時候,恰恰說明這個人已經看透了一些人生最關鍵的東西,至少,這個人會活的非常與眾不同。
“今天我學了幾句英語,來,我教給你。”牛皓凌將破爛書包拽過來,跳到磨盤上,從裡面取出一本英語課本。
鐵牛滿臉求知慾的湊了過去,舔了舔略微有些乾的嘴唇,臉上滿是期待之情,這時,屋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鐵牛啊,去給王石溝村口那家小賣部送八十斤豆餅。十三,你給我進來倒酒。”
“哦,是。”鐵牛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落之情,依依不捨得望了那本英語課本一眼,將手裡的彩頁揣到懷裡,走到天井角落,推著木推車嘎嘎吱吱的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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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跡,滿地的血跡,觸目驚心。
牛皓凌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出手殺人,還是一連殺了三個。地上這三具冰冷的屍體,剛才還在趾高氣揚的高談闊論,談論昨天那個小女孩是多麼的夠味。
牛皓凌每天放學從鄰村村口經過,那個小啞女都會和他笑,那是一種天真爛漫的笑,這種笑會讓坑蒙拐騙無惡不作的牛皓凌感覺心裡很舒服。就在昨天,小啞女不見了,帶著對這個世界的眷戀和對世道的憤懣,毅然決然的跳進了一條能讓她下輩子投個好人家的長河。
從牛皓凌發瘋似的奔上小鎮,鐵牛就預感到不好,他丟下推車喊上牛老漢,順著牛皓凌的足跡追去。待到一老一少趕到時,牛皓凌正坐在一具喉嚨被戳得稀爛的屍體上,大口大口的抽著悶煙。
瞧見牛老漢進來,牛皓凌只是抬頭瞅了對方一眼,旋即又低頭繼續抽,他心裡很明白,他殺人了,殺人不是騙人,這是要坐牢的,很可能會是一輩子。
“舒坦嗎?”過了半晌,牛老漢才問出這麼一句不論不類的話。
“不知道。”牛皓凌確實不知道。
牛老漢抬手甩了牛皓凌一記耳光,將他打了一個趔趄,嘴角滲出一絲血跡。十六歲,正值最熱血衝動的年紀,牛皓凌一擦嘴角,罵道:“老東西,你瘋了?”
“疼嗎?”牛老漢又問了一句明知故問的話。
牛皓凌沒回答,只是用看白痴似的目光瞪著牛老漢,牛老漢又問道:“記住這個疼,記一輩子。”
這時候,這家位於小鎮旮旯裡的檯球館終於進來人了,是兩名穿戴整齊的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