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李煒衝過來,其中一個混混獰笑一聲,對著李煒就是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了他臉上!李煒不由自主的向後仰倒,後腦勺重重的砸在堅硬的水泥地面,李煒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響,他下意識的抹摸臉,鼻端溼溼黏黏的,還沒反應過來,腹部又是一陣劇痛,李煒不由自主的將身子彎了起來,此時的他躺在地上如同一隻蝦米,王川怒號一聲,直欲掙扎起身,又被幾個人死死按下。
李煒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如同脫水的魚兒,一隻腳又重重的踏在李煒的臉頰,那腳的主人正是寧強。
“你這個孬種,也想學人打架?”寧強又是一腳,正中李煒心口。
李煒只覺的眼前金花亂竄,呼吸中鼻血被吸進了氣管,又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吐出來。但是那一句孬種卻如同驚雷一樣的在握腦海中炸開,心臟如同擂鼓似的狂跳,一股熱血衝到了腦子。渾身上下不知從哪裡來的力量,李煒一把抱住了寧強的腳,寧強心中一驚不由奮力掙扎,只覺的李煒雙手如鐵鉗一般鋏的小腿生痛。哪裡掙脫得了!
“我…不…是!”李煒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然後順勢抓住了寧強的腿狠狠的一口咬下!寧強不由得長聲慘叫,拼命掙脫卻哪裡掙脫的了,周圍的小混混見狀圍上來對李煒拳打腳踢,拳頭腳尖如瓢潑大雨似的落下,可李煒就是死死的咬住不放。寧強狗急跳牆,眼見旁邊有一塊磚頭,順手拾起來對著李煒的後腦就是一下。
“啪!”隨著一聲悶響,磚頭頓時生生斷作兩截,李煒不由兩眼一黑,生生昏死過去。瞬間,李煒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他的耳邊似乎聽到了王川的哀號。然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第四章 禍之福所依
李煒在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摸索,一路上跌跌撞撞,一種強烈的恐懼在心頭蔓延,李煒從小就怕黑,直至初中畢業,晚上都不敢關燈睡覺,在這樣從小就懼怕的壓抑環境裡,那種煎熬實在難以用文字描述,不敢閉上眼,李煒只能別無選擇的睜大眼咬著牙在黑暗中繼續摸索前進,希望能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尋求到哪怕一點點光明。
不知道向前走了多久,李煒似乎在前方看到了一絲光亮,他心中不由一喜,奮力向前走去,越來越近了,光亮也越來越明,從開始的一個肉眼難辨的光點慢慢的長成了光束,然後是光柱,最後完全把李煒覆蓋在了裡面。
李煒不由的眼前一陣恍惚,等到視覺恢復時李煒愕然發現李煒竟然在半空中,藍天白雲,清風拂面,在李煒的下方是一座熟悉的城鎮,鎮上人流往來,不時有三五成群的少數民族裝束的人混雜在人群中走過,這不是李煒從小待到大的藏東縣城嗎?忽而李煒從天空墜下,還來不及驚叫,一陣清風李煒又飄飄揚揚的順風而去。
飄呀飄來到一個小巷子,有一群混混打扮的人在巷子裡圍毆著兩個少年,胖的那個被幾個人壓在地上奮力掙扎,另外一個瘦弱的少年死死抱住對方一人的腿,嘴裡還咬著人家的小腿。任憑周圍的幾個小混混拳打腳踢就是不放手,直到被那個狗急跳牆的傢伙揀起路邊的一塊磚頭狠狠的敲在頭上…清風一吹,李煒又不著力般的飄飄而去,近了近了,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松樹鬱鬱蔥蔥,一條並不寬敞的山路蜿蜒而上,半山腰的路邊有一眼清泉,一個身披擦爾瓦,頭裹帕子的彝族老奶奶拉著一個留著子爾(天菩薩)耳帶紅色耳珠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身都是髒髒的塵土,老奶奶嘴裡的彝語念念叨叨,眼睛裡全是慈愛的光芒,撩起清泉為小男孩清洗臉上的泥巴,小男孩笑嘻嘻的躲閃著老奶奶粗糙的大手:“奈奈(奶奶),你不要打彝話了,我聽不懂啊,姥姥(爺爺)怎麼還不回來?他不是說和阿依(爸爸)去山上給我抓雀子了嗎?”
李煒不由得渾身一震,那個小孩子不就是自己嗎?沿著這條路而上就是老家的寨子,李煒童年最愉快的時光都是在那裡度過的。
突然雷聲大作,大雨傾盆而下,那座巍峨的高山被雨霧掩蓋漸漸看不到了,雨水一滴滴的落在李煒身上,不知道為什麼,那雨竟然是滾燙的,李煒猛的反應過來,兩眼奮力睜開,迎接李煒雙眼的是醫院病房刺目的陽光和緊緊抓住李煒的手淚流不止的奶奶!
……
李煒的清醒讓大家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爸爸告訴李煒,七十多歲高齡的奶奶在李煒出事情的當天,硬是靠著手電和火把趕了幾十裡山路,在李煒病床前一直守著李煒,當時李煒的眼淚就下來了,奶奶年紀大了腿腳不便,在她七十歲生日的時候她告訴父親,從今以後直到她死,她都不會從老家的寨子裡下山來了,她年紀大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