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齊胸襦裙給她一種儒雅的氣質,她每一步都距離都近乎相同,臉上程式化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他是你朋友?”她明知故問。
唐川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枯黃的斷草。
打量了她一眼,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我介意你對我的人下手……這是挑釁!”
她甜甜一笑,指了指還在觀摩的唐管家,反問道:“那他就不是挑釁了?他也是你的人,對吧!”
唐川無法反駁,也懶得解釋。
“緣分這個東西很難說,我覺得他能夠將我會的東西傳承下去。”她說,眼含秋波。
唐川看了看她,問:“你能教他什麼?做夢?”
她確實點了點頭,問唐川:“你說,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
“自然是……”唐川停頓,看著笑吟吟的她,認真道:“無論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都一樣,誰知道這個觸手可及的世界是不是你那個世界的擴大版……”
“這是‘經’的問題了,我只知道我死了,千百年,人事變更,我還在。”
她沉吟,抿著唇:“我曾經看到大軍出塞,也聽過彎弓駑馬的傳說,還有一個個俗世的帝王將相死去。我一直在等待,同類人的出現。”
唐川沒有插話,靜靜聽著,眼前的她如此真實,一絲絲褶皺都顯而易見。
“或許是他們的計劃成功了,擷取主世界,各自劃分地盤,苟延殘喘。”她的嘴角扯過一絲嘲諷,在硃紅色的唇,白淨的臉蛋上那般顯眼。
唐川摸了摸自己的臉,依舊冰涼,“他們成功了,成功的苟延殘喘了。”
他沒臉紅。
“瘋子的想法總是這麼對,他開創了歷史。開創大域這個概念的就是他——莊周。也就他有這種危機意識。”
“能走的一個個都走的,你或許也會踏上這條路!”她注視著唐川,描述著唐川的選擇。
唐川笑了,是啞然失笑,他找不到反駁她的話,是留在貧瘠的地方孤獨終老,還是去繁華的世界繼續成長。
這不是一個選擇題,他只有一個答案。
“如果我會留在這裡呢?”唐川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個念頭。
她錯愕之後,哈哈大笑,說了一句話:“征服,用異族的血肉滋養這顆星球……”
她笑得沒了那種女神範,像極了一個活生生的人。
“可以試試。”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屍山血海上,這對學著正版儒家道家的唐川而言並沒有什麼負擔。
恐怕也只有被應試教育弄傻了的人,才會在不該仁慈,在該的時候,冷眼旁觀。
“你確定?”
她失了平靜的心,她說的理論也是莊周說的,這是他離開這顆星球時留下的話。
上千年時間,理論終究是理論,沒人想要實踐。
這不划算。
“我是商人,知道什麼是精打細算,也知道什麼才能長遠。”
她捋了捋並未被風吹散的頭髮,“希望你能成功。”
唐川歪著頭,看著她。這是不信任他呀!
不過這也正常。信任這東西別說陌生人之間,熟人之間很多時候都沒有信任這兩個字。
他沒有費話,只是問:“他需要多久?”
“一夢十年,我能做的就是等……”
摸摸下巴,唐川說不上信任她,也不知道她說的有幾分真話。
唐川只看到李蠻荒身上的氣息時刻在攀升,每次都增加一點點。
“唐管家!”唐川一聲冷喝,驚醒了沉迷於幻境的糟老頭。
“佈一個大陣,守護這裡!”他說,咬牙切齒。
李蠻荒是自己的人,他不會放棄,也不會任由她亂來。
“可以”唐管家話一向都不多,說了就隨手灑落不知名的沙粒,勾勒成一個巨大的符號。
各種不知名的材料肆意揮灑在地上,堆成一堆堆小丘。
片刻之後,光華流逝。小丘彷彿沒有出現過一樣,消失在夜色當中。
陣法成了。
唐川對陣法並不瞭解,他不是全能,也不打算在陣法上面花費自己已然不多的時間。
“殺陣的一角?”他看著李蠻荒,星星點點的陣法並不完全,給他一種熟悉感。
唐管家擦了擦眉宇間的汗水,滿意的打量了一下,才回答:“一角殺陣,加上我的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