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拉出自己的重型機車,正準備跨上去的,有細如蚊蚋的聲音,扯住了她。
“請問。”來者是一個小女孩,年紀不大,應該和季月容同年。
“嗯?”她挑眉,靜候下文。
女孩絞著手指,咬著下唇,好像鼓起莫大的勇氣,才敢開口問她似的:“請問!季月容她,是不是回不來了?!”
她隱去的笑容,轉為嚴肅地直盯著這女孩:“為什麼這麼說。”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那個女人該死!
她毀了他的一切!
而她僅僅是精神消失了,肉體卻依然活著,呼吸著!
這不公平!
老師也幫著她,同學也向著她!
不!
錯的人明明是她!是她!!!!!!
他恨她!恨啊!!!!不能殺死!不能殺死!!!!!!!!
世界宛如被一雙纖細白皙的手,慢慢地將之以扭曲。
處於其間的人,除了被動地接受既定的命運。
無從選擇,更無從抵抗。
光透過門縫裡傾斜。
器材室的門又一次被從外面開啟。
漫不經心微笑著的少女,邁著輕鬆歡快的步子,走到他面前。
輕輕吻住他乾裂出血的唇瓣。
貪婪地吮吸。
“關在這裡的滋味如何?”有著天使容貌的惡魔,一瞬不瞬地凝住他即快無神的雙瞳。
才記起,他被反鎖在這個器材室裡,已然整整一夜。
如果這是噩夢,直到她離開,他也未曾醒來……
“你是說,季月容同學一直欺負著一個人?”她有點驚訝地聽著這女孩的闡述。
“嗯,那不是什麼秘密。”即使是秘密。
也是公開的秘密。
馬克杜市B社群青少年健康服務中心。
助手先生依舊好心情地泡著他的茶,這次是紅茶,不加牛奶的紅茶:“變成校園欺負事件了?”前幾天他還看到報紙上寫著某某女生,因為全班“民主投票”趕出學校,不甘壓力,投渠自殺。
不被人喜歡,真是一件可憐的事。
就算真心地寄給每一個人賀卡,得到的回覆只是應付。
問題少女還是問題少女。
不被人認可,不被人接受。
甚至連最後,唯一認定地好朋友,都不承認她的自殺。
因為像她這樣性格外向的人,不會去死的。
有人則更直接地反問,厚臉皮的人也會自殺麼?
但這些議論都不關那個女孩的事了。
因為她死了。
可季月容卻還活著,作為加害人,而不是受害者。
只是她活著的是身體,消失的是人格。
“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傷腦筋地拿手指敲敲自己的前額,“深入調查下去,我怕找到真相。”
令人作嘔的真相。
“想放棄?”助手先生只關心手下的紅茶,泡茶果然要用好水,這可是特地從千島湖中央水深之處取來的,“嘖嘖”兩聲。
會放棄,不符合大小姐的一貫作風。
“一定有人撒謊。”她斷言,一臉自信。
“嗯嗯嗯,這個我也能猜得出。”助手先生無可奈何,懶得搭理她的把紅茶沏入白淨的瓷杯中。
有什麼反了?
多年接觸“惡”的直覺告訴她,如果按這個思路追查下去。
只會離真相越來越遠。
“對了,我調查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助手先生從報紙堆裡抽出一張舊報紙,“剛剛整理舊報紙的時候,我發現了十年前的一條新聞。”
“什麼新聞?”她不甚感興趣地閉上眼,“十年前?有夠久的……”
“關於一個六歲女孩的被誘拐案,你猜這個女孩是誰?”助手先生故意賣了個關子。
她睜大眼睛:“該不會就是季月容吧?”
眾人想要隱瞞的真相。
“啊,看,蝴蝶!”芳草地上,季月容笑得純粹,她追逐著飛舞的蝴蝶,像極了無憂無慮的孩童。
遠遠地,望著這一美好光景的她,和負手立於她身後的男人,眼裡都有著複雜的情愫。
“季月容這樣也挺好的。”她心裡這麼想著,卻不敢真的說出來,特別是在這個男人面前,一個疼女兒疼到骨子裡的父親面前,不能這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