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北洪門的事情說出,一是怕走漏訊息,二是怕下面幫眾心虛。直到晚間將近九點時,傅展輝才將攻擊的物件公佈,沒給手下人猶豫的機會,說完之後直接領一干手下上了早準備好的汽車。轎車、麵包車、吉普車,加在一起少說也有數十輛,每輛車內無一空座,人數少說也是在二百以上。車隊按他的指示,分批分輛的從多條大小不一的公路故意放慢速度,緩緩開往鮮花酒店。
臨行前,傅展輝下了格殺令,本次行動只要死口,不留活人,雖然殺不死謝文東,至少得夠讓他心痛一段時間的。忠義幫的行動異常隱秘,剛開始並未引起他人的注意。謝文東有交代過劉波多“關照”忠義幫,可後者有聽沒有往心裡去,認為忠義幫對自己一方的威脅不大,在實力和聲望上,兩幫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他只是象徵性的派出兩三個人在忠義幫附近監視,也正是這兩三個人發揮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開始,這幾人也沒想太多,可見忠義幫的汽車一輛接著一輛往外出,終於覺得事情不太對勁,打電話向劉波報告。這位劉波正在永勝商場內打轉,暗中觀察內部保安的人數和所處位置,接到電話,聽手下說完後,劉波想都沒想,隨口說道:“你管他們幹什麼去?我讓你們是監視他們,不是管人家閒事!”剛想結束通話電話,他又補充一句:“算了,你們跟上去看看熱鬧也好,忠義幫有如此大的動作,一定是對付勁敵,多瞭解黑幫間的動向也不錯。”
劉波此時做夢也想不到,他所說的忠義幫勁敵就是他們自己,一把鋒利的尖刀正準備插向他們的心臟。
這時鮮花酒店裡的人可謂是寥寥無幾,晚間九點多了,客人也都散去得差不多,平時北洪門弟子和暗組、血殺的成員還能在酒店內吃吃鬧鬧,現在大多數人都被謝文東調派出去,酒店冷冷清清的。
江琳百般無聊的坐在前臺旁的沙發上,看著服務生們不時端著碟碗在面前走過,呵欠連連。以前謝文東沒出現的時候,日子也是這樣一天天過的,沒覺得怎樣,可現在謝文東冷然一離開,她反倒不適應了,雖然她和謝文東並未相識幾天。五行五人這次沒有參加行動,聚在大廳角落裡的茶几周圍,嘻嘻哈哈,有說有笑,木子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套打骰子的賭具,五人邊搖骰子邊喝酒。
耳邊不時傳來嬉笑聲,江琳心煩的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錶,站起身,對下面酒店的領班道:“沒什麼客人了,準備關店吧。”
十點一刻,永勝商廈內,客人逐漸稀少,各店鋪的老闆們業已紛紛打佯,保安人員開始在商場內巡視,提醒仍逗留的顧客離開。今天晚間的保安主管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壯漢,身材不高,一米七出頭,但體重卻不小於一百五,八字眉,吊梢眼,腮下稀稀拉拉有幾根鬍子,他坐在中控間,透過電視,可以清楚的看見商場內的大部分角落。
和平時一樣,本來人群熙攘的走道此時已空無一人,只不時有下面的保安人員巡邏走過。他對著螢幕看了一會,拿起對講機說道:“大家仔細點,今天上面有過交代,可別給我出漏子。”“知道啦!”不一會,對講機傳來下面人有氣無力的回話。
“靠!這個傢伙,就他媽知道坐在屋裡瞎指揮,能出什麼漏子?!”兩個負責商場門前的保安走到牆角處,其中一個罵罵咧咧的點著一根菸,蹲下身,發著牢騷。另一人笑了笑,無奈道:“沒辦法啊!你以為他能當上主管靠什麼,聽說他和上面人有關係。”“上面人?誰啊?”“這我就不知道了。”二人正說著話,對講機又響了:“廣場的人在哪,讓我看看。”
“靠他媽的!”最先說話那人將半截菸頭熄滅,握在手中,快步走到廣場斜上方的攝像頭前晃了晃身,同時擺擺手,意思是“我在這”,然後又走回牆角,重新將菸頭點著,繼續抽著,看了看靠牆而站,耷拉著腦袋的同伴,說道:“媽的,真是要命,哪天我要是不想幹了,非好好揍他一頓不可!”
“還用等哪天嗎?不如現在!”
“你瘋了,我現在還……”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同伴如同一根木杆一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只覺得後脖頸一痛,眼前一黑,接著什麼都不知道了。
保安緩緩倒地,在他身後顯露一人,渾身黑衣,身材瘦長,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開山刀,剛才正是他一刀把將保安擊暈。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牆角處還蹲著一位黑衣青年,手中拎著一把細長的唐刀,來回搖晃。二人互視一眼,點頭示意,不用問,他倆正是三眼和任長風,透過劉波提供的情報,偷偷躲過監視器的攝像範圍,潛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