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駁太大,聶瑤都不敢先他一步走進去。
靳恆遠見她站在原地不動;攤攤手,說:“對不起;我也沒預料會這樣;要不我們向回開過一個收費站,或許能找個好點的地方住。”
靳恆遠說著靠到聶瑤身旁;很自然地用手為她遮擋頭頂的小雨。
聶瑤一仰頭,語氣裡竟帶著愉悅:“你要是都沒關係,那我絕對沒關係。”
小旅館一入門就是個很高的接待臺,裡面坐著個染了一頭紅髮的女人,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
看到有客人進來;“紅髮女”就只抬了抬眼皮;懶洋洋地說:“住店?一晚八十,押金兩百。”
靳恆遠跟進來,在聶瑤身後問:“最好的房間要兩間。”
紅髮女人聽到男聲,立刻站了起來,隨後眼神亮了亮,整個人都精神了似的,聲音響亮地說:“一晚八十,押金兩百。”
靳恆遠和聶瑤面面相覷地互看了一眼。
“紅髮女”亮著嗓子解釋:“我們的房間都是統一價,不分南北大小,大小也基本都是一樣的。”
靳恆遠語氣平淡地說:“那就要兩間挨在一起的。”
“紅髮女”要了兩人的身份證,做模做樣地拿著身份證往桌上的破舊老式電腦裡做登記,邊輸入邊強調似的說:“我們這裡可是和公安局聯網的。”
還身份證時,“紅髮女”看著靳恆遠再次確認了遍:“要兩間?”
靳恆遠肯定地答:“要門對門的兩間。”然後他偏頭對聶瑤說:“要是有什麼事你叫一聲我就聽得到。”
聶瑤心裡壞壞地想:大叫的肯定會是你,這裡肯定沒有熱水,床單肯定不會是雪白的。
“房錢一百六,押金四百,一共五百六。”紅髮女人說得極利索。
靳恆遠從衣兜裡掏出大概一千塊的樣子,交了錢。
聶瑤見狀放了心,真怕他會掏出一個塞滿現金,裝滿花花綠綠卡片的錢夾,惹人犯罪。
房間被安排在小旅館的二樓,是廊道盡頭的兩間,門對門。
廊道里冷冷清清的,看上去住客稀少。
聶瑤走進其中一間的房門,探身瞧了瞧,兩張床的標間,還不錯,門鎖是好用的,床單的顏色也還算看得過去,就是視窗的上方有個不大不小的圓洞,一看就知道是預留著按空調又沒按才有的。
聶瑤回身給了靳恆遠一個極燦爛的笑容:“靳先生,晚安!”
那笑裡分明帶著某種調侃,裡面的內容是在說:這種房間我等小民住是雅間,對你這種住慣別墅豪宅的就是狗窩級別,看你怎麼忍受?
靳恆遠對聶瑤的笑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也禮貌地同她道晚安。
聶瑤關好門,心情很好地坐到床邊,把包裡的東西一一掏出來看,一邊看一邊覺得靳先生真是個細心的男人,睡衣、運動服、運動鞋、洗簌用品,就連內衣和化妝品,也都一併給她買了。
聶瑤可以想象靳先生一定是遠遠地指著她,對那些售貨員說:買那個女人能穿的尺碼。
不知他說的時候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平靜自若。
聶瑤提起睡裙來看,水粉色,絲綢質地,裙長過膝,袖長過肘,簡潔大方的樣式,很漂亮。
摸著那柔軟順滑的質地,聶瑤心裡突然有了些酸楚和傷感。
這是聶瑤生平第一次收到別人給的新衣服,小時候一直都是撿親戚的舊衣服穿,買新衣服的想法連想都不敢想,雖然受姥姥疼愛,但姥姥家裡很窮,買不起;到父母那裡後更不可能提出這樣的要求,在母親看來,拿錢出來給她買校服都是在糟…蹋錢,更別說買其他的新衣服,有衣服穿就不錯了。
好東西從來都沒有她的份,聶瑤甚至曾悲哀地想過:好東西從來都與自己無緣,得到了也肯定留不住。
雖然現在不會那麼悲觀了,最近半年在衣著上自己也沒有虧待自己,但是此刻面對眼前的這些價格不菲的衣物,受寵若驚之餘還是讓人不得不感動。可聶瑤又想:這對靳先生那樣的有錢人來說並不算什麼,肯定是和“寵”字沒有關係。
聶瑤抬手拍拍頭,揮掉腦子裡胡亂的思緒,然後起身去衛生間迅速地洗漱完穿上睡裙,拉開被子,關燈,倒頭就睡,什麼也不讓自己再想。
片刻後,還不待聶瑤穩定情緒入睡,屋子裡便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
黑暗中,那聲音清晰,漸響,刺耳,恐怖……聶瑤幾乎只用了幾秒就反應過來,尖叫著從床上彈起,衝到門邊拽開門,發瘋一樣奔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