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他們,只當做剛才沒有看過一般。我要鎮定,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冷靜才能慢慢地找到真相。我不可以胡思亂想!
我回到陳生那邊,他們正打得歡呢!陳生一記有力的揮擊,白色的小球如一隻歡快的小鳥,飛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直落到地,然後長眼睛似的滾入球洞。一杆入洞!好球!引得旁邊看的人也不由得陣陣鼓掌!我跟陳生豎起了大拇指,陳生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慨嘆道:“我還以為荒廢了技術呢!想當年我可是學校裡的高手呢!洋鬼子也打不過我,呵呵!”
不過,縱是他們玩得很投入,我也無精打采,想通了是一回事,心情鬱悶又是另一回事。看到平時不顯山露水的陳生,在高爾夫球場上揮斥方遒、意氣風發,是何等威風!他當年也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球場王子吧?是不是特別吸引女孩子?
正在球場的另一端,那個周總是否也如這般瀟灑,風度迷人地吸引了多少少女的目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相形見絀!我卻什麼也不會,連手執高杆也像掄大棒一樣,簡直貽笑大方!我甚至怕遇上泓她們,萬一被他們發現泓的男朋友在這樣的高階交際場所中,是如此的一個沒用之輩,那不是讓泓無地自容嗎?人家是浸淫了幾十年的學識與智慧,從小飽受了修養禮貌的教誨,骨子裡透出讓內地人無可比擬的優雅,怪不得泓會由衷羨慕呢!
我不服氣地揮動了幾次,所擊的球奇臭無比,離洞差太遠了。往往陳生兩杆就搞定入洞。我還在洞外兜轉,怎麼也擊不進去,恨不得一腳踢飛下去!什麼玩意兒!洋鬼子就喜歡這種運動嗎?!叫他們擋來擋去,和我打打乒乓球試試!偏偏中國人趨之若鶩!
從高爾夫球場回來之後,我盼著下一個週末的到來。我心想看看這周泓有沒有對我異樣的地方。我想著泓像往常一樣回來,這樣我就可以確定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問題。高爾夫球場上的碰見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泓沒有跟我交代得太清楚,只不過是不想讓我誤會罷了。但是這種等待卻是令人焦躁不安的,我不知不覺地在工作中發洩出來。碰到阿中、阿華和肥牛都沒有好脾氣,更不用說遇到做錯事的促銷員了。連肥牛也說我越來越像個長官了,只有我自己將悶氣往肚裡吞。
一個電話改變了我消極等待的做法,我發覺我要主動爭取!那是我父親打來的電話,這跟往常有點不一樣,因為家裡平時很少打電話給我的。只有我逢年過節回去,父母才會真情流露,讓我知道他們是多麼牽掛著我這個唯一出門在外的老么兒子。 … 手機訪問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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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樊籬意未期(6)
“阿叔,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回答了父親的關切問話,我直接問道。我想肯定有事兒。很奇怪,從小父母就不讓我們和城裡人一樣喊他們做爸媽。而是喊“阿叔”、“阿太”,母親後來是叫“阿孃”的。他們認為如果像城裡人一樣喊的話,怕我們從小會嬌生慣養呢!
“其實沒有啥事。只是,下個星期是我、我生日了。你大哥說要做六十大壽,我怎麼也不同意。後來和你娘商量,還是大家在一起吃頓飯就好了。想問你有沒有空回來一趟呢,大家團團圓圓,開心一下也好。如果會耽擱你的工作,就不用回來了,也不算是啥大的事情。你娘本來不同意我給你打電話呢!”父親吞吞吐吐地說了這些。
我才恍然大悟,父親也六十歲了,母親和他是同歲。父母的臉在我腦海中油然而生。他們的雙鬢斑白了許多,臉上的皺紋是歲月刻上的難以磨滅的記號。他們都在悄悄地衰老了,而我這個一直出門在外的兒子卻沒有記住他們的生日,直至他們提醒我才明白。而他們竟然還怕會打擾了我的工作!
“沒事,我會回來的,工作也不緊張,不用擔心。”我心頭一熱,眼睛溼潤地說道。“好呀,我告訴你娘。沒其他事了,我要掛電話了。”父親開顏地說。“還有,千萬別買東西回來,家裡什麼都有了,別花那個錢!這是你娘交代的。就這樣吧。”父親叮嚀道。
跟父親道別之後,我感慨萬千,自己工作了好幾年,沒有給過家裡什麼錢。每當春節給他們時,他們總是推辭不要,說是你自己留著。我們有得花,不用你的。他們含辛茹苦地撫育我成才,卻不要求回報,只希望我好好地工作,能平平安安,常回家看看罷了。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