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彩霞點頭,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看樣子是心裡早有打算,就等孟時點頭呢。
於是,孟時一家四口住東邊的房間,讓韓承一人住西邊原本屬於孟時的房間。
一家幾口人擠一間房的現象,在現在屢見不鮮,完全不值得拎出來說。以前沒把房子蓋到鎮上的時候,孟時一家四口也都擠在老堂屋睡呢,誰家都是這樣。
孟時到底是心理年齡二三十的人了,自然不會跟真的小孩子一樣,不在意衛生什麼的只顧玩。
她的房間收拾的還是很乾淨的,而且每週都要把被子拿出來曬曬,把床單換換,被子也要每月一換。
這在那個時候的農村顯然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很多人在冬天衣服都是一月一換呢。
魯彩霞最初也對孟時的做法表示很奇怪,但是時間長了,習慣了,倒也沒什麼。
甚至連帶著他們,也跟著孟時的衛生習慣走。因此孟家比這年頭的其他農村家庭要乾淨不少。
櫃子裡有乾淨的床單、褥子,也有乾淨的棉被。
床是簡陋的木床,但是鋪上席子、褥子、乾淨的床單,再放上乾淨的枕頭、曬足陽光收在櫃子裡的棉花被子,看起來倒是也還不錯。
臘月二十四掃房子,整個房子上上下下都掃得乾乾淨淨,沒有蜘蛛網什麼的。
孟時的房間格外如是。
這麼收拾下來,看起來真比小縣城裡的旅館旅館乾淨太多。
顯然,韓承對此也很滿意。
媽媽幫孟時一起把床鋪好,她就先去樓下幫爸爸弄菜了。
韓承雙手環胸靠在門框上,用挑剔的眼光打量著屋子,“還行。”
孟時嘴角一抽,懶得理他。
韓承走了進來,習慣性地把羽絨服的拉鍊拉開,要脫掉外套。
可是才拉開,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忽然想起來,這裡可不是B市,沒暖氣。只好又悻悻地把衣服穿好。
孟時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一下,她有時候寫完東西就直接放在桌上,反正家裡人都知道,不要隨便亂動她屋裡的那怕一片兒紙。
現在繼續放著的話,就顯得亂糟糟的,還是收拾一下比較好。
韓承走過來,坐在床邊上看她,“有寫什麼了,先給我欣賞一下?”
“這個。”孟時抽出那白皮粗陋印刷物《名言警句》,丟給韓承。
韓承看了一眼就丟在邊上,撇嘴,“這有什麼好看的。”
孟時整理書桌的手頓住,轉頭看著韓承,“你到底為什麼會來我家?別拿哄我爸媽的那套說辭,我不信。”
韓承盯著孟時,眨眨眼,忽然就笑了,伸手揉揉孟時的頭,“小心眼兒可真多。”
孟時怒了,她討厭別人揉她的頭,從小就不喜歡,更何況她現在還是個心理成熟的大人。
“不準碰我的頭!”孟時對韓承怒目而視。
“生氣啦?”韓承笑得異樣欠扁。
孟時瞪了他一眼,轉身走開。中二神馬的,最討厭了!
“喂喂,不會真生氣了吧。我跟你道歉,我又不知道你不喜歡被人摸頭的啊,我在家也經常這樣摸皮皮,他都沒生氣呢!”
孟時深吸口氣,我忍,我忍。
“好啦,我以後不這樣了還不行嘛。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來這兒,還要聽不?”韓承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
孟時翻了個白眼,“說。”
“噗,小丫頭你還真現實。”韓承笑了,清了清嗓子,“我離家出走呢。”
“……”孟時無語。
“哎你這是什麼眼神兒?我就不能離家出走啊。”
“……”
“好吧好吧,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媽給我介紹了一個姑娘,反正都是我們那一個圈子裡的,結婚了對兩家都有好處。我本來沒覺得怎麼樣,那姑娘長得也不殘,不至於討厭。可是才接觸兩天,那姑娘就跟我說,要讓我走仕途。反正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讓我跟我哥競爭,搶著當韓家未來的老大。我說我不喜歡當官,她卻說經商沒前途,商人地位低,官做好了還怕沒錢?原話不是這樣,不過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韓承嘆了口氣,眼神有些落寞,“我不想跟我哥爭。我哥天生是當官的料,我不行,我受不了官場的那種拘束。經商……至少自由點,雖然會被人看不起。不過我又不是未來的當家人,管那麼多幹嘛。”
孟時眨眨眼睛,剛才那一點點怒氣已經全消了。
果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