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遲鈍地看了眼剩下的那個男人,他的槍也已經對準了賀沉的方向……
溫晚那一刻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地,甚至是什麼都沒來得及細想就撲了過去。
電影裡看到過無數次這種擋槍的戲碼,可是溫晚那一刻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好像救人是種本能地認知。她只覺得肩胛骨一痛,那痛像是貫穿了五臟六腑似的,全身也好像麻痺一樣,耳邊只剩下嗡嗡地響動聲。
再然後她又聽到了槍聲,有雜亂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頭傳過來,溫晚眼前越來越混亂,畫面顛簸著什麼都看不清了。
她努力地抬頭想看賀沉此刻的表情,但是自己的眼睛好像出了問題一樣,什麼都看不清楚,周圍全是白茫茫一片,喉間乾澀腥甜,像是缺水。
力氣也在一點點消失,溫晚感覺到身體下沉,像是要跌進暗沉的谷底。
她閉上眼的時候,似乎聽到賀沉一直在她耳邊說什麼,那聲音太低了她聽不清,只覺得眼皮沉得厲害。
最後的所有感知都停留在箍住自己的那雙手上,強勁而有力,那是一種類似被需要的感覺。
…
溫晚再次醒的時候是在自己的臥室裡,她盯著屋頂恍惚了一會,這才感覺到疼痛爬滿了神經的細緻末梢。她茫然地轉頭,床邊並沒有人,只剩窗紗隨著微風在輕輕曳動。
喉嚨啞的發不出聲音,溫晚想喝水,但又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如何。
直到幾分鐘後門板被人推開,管家的目光與她相撞之後,幾乎是立時就瞪大眼:“溫小姐你醒了!我去叫先生!”
他的嗓門很高,溫晚被震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但她這時候實在發不出聲音,只能虛弱地看著他往外跑。
管家還沒走到門口,已經有道挺拔的身影率先趕了過來。
賀沉大概是聽到了管家的大呼小叫,眉心微微蹙著,熠黑的眼底似乎湧動著一些難言的情緒,他沉默地站在門口,與她短暫地對視之後才快步走上來。
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姿態近乎虔誠地。
溫晚看著他,默默扯起乾澀的嘴唇笑了笑。
管家站在門口侷促地垂著頭,非常識趣地說:“我去吩咐廚房弄點清粥。”
賀沉並沒有心思搭理他,一雙眼長久地注視著溫晚。
等管家離開,賀沉便掀開被子上了床,手臂搭在溫晚發頂之上,卻壓根不敢觸碰她。那樣小心翼翼的他,她還是第一次見。
溫晚實在是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上方的男人,直到他啞聲開口:“你是不是電影看多了,就算中槍,我的存活率也絕對比你高許多。”
語氣充滿了斥責,可是溫晚發現他的眼神溫柔多了,甚至比以前看她時又多了點什麼。
其實溫晚自己都說不好那一刻為什麼會有勇氣去擋,到現在她自己也想不明白,如果讓她頭腦清醒時來做這個決定,或許反而會猶豫也說不好。
她只是睜著一雙澄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瞪著他。
賀沉難得無奈中帶了些笑:“委屈?”
溫晚自然是不會答應的,只是用眼神控訴他的專橫霸道。賀沉伸手將她的手指一點點扣緊,表情變得肅穆起來,彷彿允諾一般慎重地說:“小晚,我以後,會對你更好。”
溫晚一愣,只見男人狹長的眸子漸漸眯了起來,語氣近乎狠厲地:“你受的苦,我一定雙倍討回來。”
…
賀沉陪了溫晚一整個下午,直到她再次入睡,這才帶上房門走了出來。
阿爵一直在門口候著,此時迎了上去,把手裡的東西遞到他手中:“都交代了,的確是那邊乾的,估計看他的人都被踢出了董事會,急了。”
賀沉不說話,伸手在身上找煙。
阿爵適時地遞上一支,他也只是叼在嘴裡沒有點燃,低頭翻看那些資料和照片時眸色森冷。
阿爵也不打擾他,只是耐心地等他吩咐。
賀沉看完那些東西就隨手丟還了阿爵:“賀淵不像是這麼不小心的人,如果他真想這時候殺我,絕不會選最蠢的方式。”
阿爵不懂,賀沉拍了拍他肩膀:“賀淵這個人,做事從不給對方留餘地。他要是對我動了殺心,你以為我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裡。”
阿爵會意,懊惱地低下頭:“我失誤了,這就去調查清楚。”
賀沉卻抬手示意他:“不忙,賀淵那邊肯定會有新動作,要是再樹敵對我們不利。這事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