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那一天的我,朝遲軒飛奔過去的時候,腦子裡幾乎是空白的,唯一殘存的意識,只有一句——滿身風雨,你從海上來。
多麼好,原來你也在這裡。
我終於跑到他的面前,頭髮和衣服都被淋得不成樣子,正琢磨著是該仰起臉朝他笑一下,還是裝模作樣地問一句“你為什麼來這裡”的時候,肩膀上猛然一沉。
是他的一條胳膊,壓了下來。
“累死了。”他的聲音裡有著濃郁極了的疲憊,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在我耳畔嘟囔著,“什麼破車,要坐這麼久。”
然後,掀起濃睫,近在咫尺地瞟我一眼,疲倦之色緩緩褪去,面容瞬間泛冷。
“沒去相親?”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半個身子的重量都由我承擔著。是暖昧而又親暱的姿勢。
我張了張嘴,卻有些啞口無言。
他像是本來就沒準備等我回答似的,眉毛略略挑了一下,朝前張望了一眼,然後側臉問我:“怎麼回去?”
這下,我總算是有反應了:“回、回哪兒去?”
“你家啊。”他微微蹙起了眉,嘴角更是立刻抿出不悅的弧度,“我沒訂賓館。”
我看他一眼,下意識地開始婉拒:“我、我和我爸媽一起住的……”如果擅自把一個陌生少年帶回家的話,他們鐵定會盤問我,無休無止。
遲軒卻沒聽懂似的,盯著我的眼:“所以?”
所以,我帶你找賓館去。
我伸出一隻手,去攔身後過來的計程車,誰想遲軒一隻手伸了過來,拍掉我的手,蠻橫地道:“我要坐公交車。”
我一臉為難:“公交車要等,你會感冒的。”
他眉峰不動,只一臉堅持地看著我。
和他對視幾秒,我服了。
“好。”我抬起手,認命地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站牌在那兒,走過去吧。”抬腿要走,肩膀卻被他扳住了。
我扭過臉去,有些困惑:“又怎麼?”
話剛出聲,身子一個趔趄,直直就撲進他的懷裡去了。
我愣了愣,下一秒回神,就要站直身子。卻不料,胳膊突然被他緊緊地箍住了,他抱緊我的腰,將臉埋在我的項窩裡,悶悶地說了兩個字:“別走。”
他的聲音,又沉,又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