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屬於她這個事實,渾渾噩噩地讓這對戒指履行著陪伴的使命,然後到今天,竟然為她選定了孫權。
可怎麼可能只是這樣,她的記憶……語安雙手緊握,再次問著寧洛:【為什麼,我會缺失記憶?】
她本以為只是幼年模糊而忽略過去了的那些記憶,究竟去了哪裡?而她,又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從未曾想過任何有關自己缺少記憶的事情?明明是那麼明視訊記憶體在著的事實……額間突然出現輕微的刺痛感,語安條件反射地想抬手去觸碰,指尖未至額間,那突如其來漫開的疼痛卻已經鋪天蓋地地將她淹沒。
那是和銀枝在血脈中掙扎不一樣的感覺,腦中像是有個聲音在嘶吼,或遠或近,反反覆覆,她聽不清甚至沒有力氣去分辨,那樣強烈的疼痛感已經令原本靠坐床頭的她不由俯下身,整個人蜷縮起來。
寧洛見語安的樣子越來越不對勁,從先前的震驚變得驚慌失措:“大小姐!”沒有銀芒閃爍,不是銀枝在反抗,那是什麼?寧洛站在床邊,甚至不敢伸手去碰語安,她只怕那是與銀枝在語安體內掙扎時類似的狀況,如果現在語安體內氣息衝撞,她隨便觸碰只會令語安體內氣息更是肆無忌憚地衝撞。
手足無措的寧洛連去叫人都想不到,思維都已經停擺,眼睜睜看著語安在痛苦,她一點忙都幫不上,只是乾著急,不停地叫著“大小姐”,連敲門聲響起都沒有注意到。
房門突然被開啟,走進來的人是孫權,臉上露出幾分不耐的他看到眼前的樣子,也是一愣:“她怎麼了?”見寧洛的反應有些呆,他直接走上前拉開了寧洛,坐到床邊伸手握住語安的肩膀。
清晰地感覺到語安的顫抖,孫權心裡莫名一慌,他徒勞地問著:“你怎麼了?”他聽不見聲音,眼下也完全看不見語安像平時一樣做出的唇語,他第一次意識到,相語安這個存在能逃避他的方式比任何人都要容易,只要她藏起自己的嘴唇,他就再沒法知道她會想告訴他什麼事情,這樣的認識讓他突然就覺得有些畏懼,他不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孫權強硬地將語安抱著頭的手拉開,印入眼簾的語安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語安臉上隱隱能看見滲出的冷汗,頭髮已經散亂,幾縷髮絲混雜著汗水,溼漉漉地搭在她額頭、臉頰,最讓孫權心悸的是語安的眼神,她的眼裡空茫一片,死寂得幾乎不像一個活人,只剩下語安還在持續卻已經趨近平緩的輕微顫抖和她呼吸間帶出的氣息讓孫權能夠確信她還活著。
孫權終於舒出口氣時才察覺自己竟然屏住了呼吸,他從來就沒有覺得這麼害怕過,她竟然會讓他生出類似恐懼的情緒。孫權就在那樣近的距離裡,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量著語安,明明視線相交,她的目光卻沒有焦點,不知道落在哪裡。孫權鬆開剛剛鉗制著的她的雙手,卻又不由自主地抬手將仍緊貼著她額頭的髮絲撥開。
孫權這突兀的動作讓一旁的寧洛看得膽戰心驚。而孫權則因為撥動著語安的髮絲,不期然間看到了她額角的傷口,他的指尖輕輕拂過那個傷口,不經意間卻透出幾許溫柔。
語安喘息著,逐漸恢復意識,視線卻仍是空茫:【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你在胡說什麼?”孫權皺眉開口。
溫熱氣息瀰漫在面前,語安的目光漸漸與近在咫尺的孫權對上,先是迷茫,然後詫異,最終變成震驚:【你……】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她猛地退後拉開和孫權之間的距離,【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察覺自己被像什麼髒東西一樣避開了的孫權眉頭皺得更深:“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因為……】語安條件反射地想開口,然後咬著唇沒再繼續。難道她要說:因為你已經知道了我喜歡你,所以我想你一定不會來找我嗎?開玩笑!
孫權也知道這個問題語安回答不上來,而且他很清楚她要是真回答了這個問題,尷尬的絕對不止她一個。他維持著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的動作沒有動,對著語安有些閃避地開口:“相語安,我是來告訴你,我不是你的敵人。”
語安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一時之間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寧洛見他們這樣,轉身走了出去。
孫權沒有再繼續開口,似乎還在斟酌該怎麼說出他的意思,到此刻他都沒想明白,自己怎麼會就這樣來了這裡,完全沒有經過任何考慮,他從來不是這樣的人。他一向自負自制力強於別人,更自負於不會輕易被他人揣度心思,可這些遇上語安就都變了,而他既定的行事風格也已經不止一次被打破,只因為眼前的語安。
這個人,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