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慢慢遠望到草原。草野起伏,傳來了牧民斷續的藏歌:
…
“天低昂,
大漠荒,
雪風吹,
塵土揚
…
邊情急,
角聲響
羌笛一曲,
衰草和葦塘
…
陣陣飢苦,
夜夜衣涼
歡聲一頓野韭香
…
軍中已斷糧………
不食百姓一隻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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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淒涼之情頓時湧來,李滬生潸然淚下!
…
天色近黑,李滬生飢寒交迫,於路射殺四隻旱獺,就地活剝,架起火來,把剩餘的乾糧餵了馬,半生不熟的獺肉生吞活咽,吃了進去,又抓了地上的雪,放進嘴裡,飢渴全消,身上也生了力氣。李滬生越過桑桑草原,前方又是一片荒原,一騎彪悍,雪原上往來衝突,似四空皆壁。宇宙黯淡無光,赭灰迸薄,枯草蕭瑟。
我向哪裡去?!
眼前一片濃密的樹林,傳來一聲清脆明媚的鳥鳴,一隻紅玉般的小鳥在林間飛翔
…
李滬生一下回過神來,原來剛才自己在馬上打盹了!
…
李滬生強打精神,向前走了數里,就覺得周遭情況不對,正疑惑間,忽然身邊閃現了一騎黑影。他扭身一看,後面又壓上了四五個駭客,有聲音在獰叫:“共產黨偵查員高虎聲,你跑不了啦!”他一驚,把我當成高虎聲了?!疑聲未落,劍已出鞘!“呯!”迎面有刀斬來,他迎空擋住,唰然一劍滑下,那人中劍落馬。“嗷——”的狂叫傳來,幾個人影一起圍上來揮刀劈砍。李滬生斜刺裡殺出,回臂又是一劍,“哇!”一個匪徒慘叫一聲,墜下馬來。李滬生越戰越勇,連續劈殺,又有一個匪徒栽下馬去。正在拼殺間,忽然周圍又圍上了四五個匪徒,李滬生心中暗暗叫苦!匪徒們從四下裡圍捲上來,眼看不支,李滬生奮力砍翻一個,揚劍便走,前面已經一排攔住!正在萬分危急之時,耳邊聽得“嗖嗖”箭響,迎面揮刀衝來的那個匪徒忽然仰面朝後倒地。李滬生不知黑暗中何人相助,再次奮力劈砍——就見一個蒙面人,身形矯健,刀光閃亮——口中喊殺,刀片在手中如蛟龍翻飛,十分英勇,呵斥聲中鶯鶯嬌嫩。李滬生心裡暗暗讚歎,原來是個女的!那女的連著又砍翻兩個,剩下的匪徒便轟轟叫一鬨而散。因在暗夜中,李滬生不明就裡,也不多言,提劍抽身便走。
行過半里,聽到耳旁風聲蹊蹺,回頭一看,原來那女人寸步不離,一直相隨,連忙勒住馬,那女人也放慢馬步。趨近身旁,蒙面罩中露出一雙美目,只聽得一聲脆若銀鈴的女聲說:“不認識我啦?”唰地扯掉蒙面,露出一張俏臉。李滬生一見頓時大叫一聲:“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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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到你的劍了!” 姑娘大大咧咧地說。
“噢!?”李滬生看手中劍,寒光迸射,高虎聲的忠良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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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鞘上,一顆寶石般的紅五星在夜光裡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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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自己和部隊長越境哈薩克,一個無風的晚上,部隊長燒土豆,講故事,自己就曾經想到過這個女孩後來,部隊長彈了三角琴、唱歌、流淚
原來就是那個上次自己和部隊長驅豹相救的藏族女孩!
…
驀然間,數年前與部隊長在一起的時光又浮現在眼前那年自己初到偵察連,和部隊長在山南附近執行任務迷了路那天也是一天沒吃東西了,天空翱翔著一隻鷹在綠草小路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紅色盾形牌標記,這是我軍內部的指路記號!“部隊長,你看!”眼前一亮,自己先向前馳去,部隊長也奔到眼前,沉吟了一下,想說句什麼,可已經來不及了。頭頂上那隻蒼鷹越盤越近,遠方漫坡草地上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東西。一種陰森恐怖的氣氛掠地而過,忽然像炸了鍋,響起了巨大的嗷叫,犛牛群像股洪水一樣衝撞過來。部隊長和李滬生急忙抽槍繞馬讓行,就見一片黑潮的夾裹中,馬背上一個女人操持不住摔落草叢。緊跟著犛牛群后面,四五隻雪花斑斕的草豹橫衝直撞,矯健地穿插追逐。李滬生衝上前去,“呯”的一槍打中一隻豹子,跳下馬來,抱起那個女人。部隊長也連射數槍,驅散野豹。二人把那女人扶起。但見她臉上紅撲撲的,穿著半舊青緞袍,站起來,半鞠躬道了聲謝,又紅著臉上了馬,搖著鞭繩,驅趕著犛牛群,慢慢地遠去,傳來了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