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某種強烈而複雜的感情在這小小空間中猛然迸發,凜冽了空氣!
他恭敬而立,未發一言,但心下卻微微詫異,究竟是什麼樣的回憶,讓素來淡定自若,俯仰萬物如神祗的師父瞬間沸騰如滾水?
那股氣息很快便消弭,再開口時,她的聲音又平淡如常:
“然後,他感動了女神,女神賜他聖湖神水,那瓶水,才是真正的神物,也是加梵國昌盛的氣數。只有拿到那水,我們才可能真正贏了加梵王,也贏得這個天下!”
“水在何處?”
“水由王后保管,不知道她藏在哪裡。”
“那這件事,或許公主倒可以幫上忙。”刃微微笑著,看向她,“師父,那個人又是誰?”
一身黑袍的人沉默半晌,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刃,你去聖湖拿離花的路上遇到了什麼?”
“去時雖然兇險,但師父給了我護身的魚骨刺,又告訴了我開啟聖湖結界的咒語,一路上也頗為順利。不過,在回來的路上,我遇到了獰。”
師父4
“還有一群盜匪,盜匪裡面有個叫樂樂的丫頭吧!”
“師父說的阻礙是她?”他啞然失笑,“怎麼可能,她只是一個會點三腳貓功夫的小丫頭罷了!”
“你記住師父的話就好了!”血腥的氣息中,她眼亮如貓,泛著微微的笑意,盯住了他,“刃,你入了皇城,師父就幫不到你了,凡事都要小心,小心……”
說話間,那一襲黑袍慢慢隱於暗色之中,漸漸化為虛無。
見慣了師父這樣的來去無蹤,刃並無詫異之色,倒是那個名字,令他想起了一席讓他都目瞪口呆的話。
“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行俠仗義,做劫富濟貧的黑白雙盜?到時候你騎白馬,我騎黑馬,在沙漠裡來如電去如風,劫不義之財,濟天下蒼生。幾十年以後,當我們老了,大漠上到處都是我們的傳說,我們就找一處綠洲,養些牛羊,一起看大漠孤煙,長河落日。喂,你幹嘛這樣瞪著我,我不管你是誰,你只要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如果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了!”
半月前,他拿著師父畫的地圖動身前往聖湖,途中雖然兇險,但有師父以靈力封下結界,阻止一切邪魔近身的魚骨刺保護,也仗著一身卓絕武藝,他順利拿到了離花,而在歸來的途中,他卻遇到了獰。
獰是沙漠中最兇惡的怪獸,性莽,嗜血,力大無窮,在戰火四起的時候,它們四處為禍,死在獰害下的人畜不計其數。加梵統一後,加梵王曾派出大量的軍隊剿殺獰,終使其在加梵境內絕跡。
而在這遠離加梵的荒漠上,他見識到了獰的可怖!
好象是沙漠中的盜匪正在打劫過往的商隊,獰出現了!駱駝,馬和人類的屍體遍地都是,獰撲咬所有的活物,卻並不急於啃食,轉而撲向下一個目標,它在爭取最大的勝利!
他路過時,只剩下十多個彪悍的盜匪還在垂死掙扎,那些平時橫行無忌,殺人如麻的盜匪在獰的利爪下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脆瓜,一掌之下便是腦漿迸裂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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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樂樂出現了,樂樂是個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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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遠觀望這煉獄般的景象,心下卻在盤算要不要出手:出手,在拿離花的過程中他已受內傷,獰兇殘如此,他沒有贏的十足把握,而且,離花在他的背囊中,雖已結下保護結界,卻難保在打鬥中不出一點差池;不出手,便要等它殺完吃光,誰也不知道還要在這裡耽擱多久,而繞道的話最近的一條路也要多行三日,他沒有足夠的水和食物,更重要的是,趕不及祈福聖會,在世人之前獻出離花的大好時機。
他正在猶豫,一匹黑馬已向他的方向飛奔而來,獰就在其身後緊追不捨,馬上的少女一身勁裝,正馳馬高呼:
“叔叔伯伯們快走,我引開它!”
而那其餘的盜眾竟也沒有貪生離開,全都策馬奔了過來!
電光火石間,獰已將馬撲翻在地,一口咬斷馬頭,又朝地上的少女撲了過去!
獰的咆哮,少女瀕臨死亡的尖叫讓他眉頭一皺,腦中一剎那間空白,等他回過神來,整個人已經驚鴻一般持劍掠向怪獸,將那不停尖叫的女盜匪從死神手裡拉了回來!
然後,就是天昏地暗的搏鬥!
他已記不清鬥了多久,他終於一劍將那怪獸釘在了黃沙中,躺在屍橫遍野的沙地上,他只覺全身痠軟,力氣全無,再然後,他看到那個劫後餘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