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錢?”
“回總理,進口德貨要買七十多元。”鄧亭義說道。
“如果效能和進口貨差不多,那價格定個七八成很合適,太低廠家就沒錢賺了,太高了大家大家則想著買進口貨。”楊銳說道。“不過秋大人要訂製,那價錢要再商量,畢竟數量多了,成本自然要下來。但切記不可不賺錢。”
楊銳一番話說的秋瑾不悅,但鄧亭義幾個做織襪機的卻是眉開眼笑。他們最怕就是官府以勢壓人,弄得最後血本無歸。現在楊銳意外的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說話,雖是不解但幾人還是高興的。楊銳說完又看向檸眉深思的秋瑾,問道:“你們買這些織襪機回去準備幹什麼?”
“我們原來是準備買些織襪機回去發給各地女屆復興會。”秋瑾還沒有搭話,伊維峻就搶著說了,她年紀小,但膽子大,對楊銳並無敬畏之意,反而覺得總理極為親切。
“那現在呢?”楊銳也知道這些女人們的意思,不就是扶貧嗎。她們是專門扶持女貧民的。
“現在就不知道了。”伊維峻道:“這些錢得來不易,現在能籌到這麼多錢,那下次就不知道能籌到多少錢了。若是這錢當變成母雞,天天下蛋那就再好不過了。”
變成母雞天天下蛋都被伊維峻說出來了,楊銳只是好笑。走過織襪機,進到縫紉機這邊,他道:“其實要想把那些錢變初母雞,也不難。辦廠便是,可現在適合女子從業的也就只有繅絲、捲菸、棉紡幾個。捲菸需要的資本很大,技術也強,特別是如果沒有自己的種植收購基地,那是無法和美國烤煙競爭的。這些東西說到底都其實是在拼農業生產率,沒有地利、資本、技術、政策,是很難做起來的。
女子同盟會有什麼。不就是有天下勞動婦女嗎。這些人絕對不懶,只是沒讀書。孩子不少,家務又重。這些人有很多事不能讓她們去工廠上班,而那些可以去工廠的,沒錢沒學識,也是做苦力。這是她們的缺點,但這些人也有優點,一般人都是會學做女紅,算不上心靈手巧,但絕對不笨。若是這麼,那織襪機可以買一些,再買些毛線,織襪子也好、織圍巾、手套、帽子都好。”
楊銳絮絮叨叨,話說的不是很明白,秋瑾聞言問道:“這不是和我們之前想做的一樣嗎?我們之前的打算也是想買些織襪機,然後發給……”
“我說的不是免費發,而是賣,或者是租。”楊銳打斷道:“機器收押金或作保之後放在農戶家裡,放一天收一天的錢,若是品行好的人家,不需要什麼壓價作保,就這樣把機器和毛線放過去,一天之後或三天之後,上交成品,一雙襪子多少工錢,一頂帽子多少工錢,一雙手套多少工錢,只要是檢查合格,那就給錢。”
“那怎麼賣掉這些織出來的東西?”秋瑾問道,楊銳的辦法讓她似乎感覺到了些新東西。
“賣當然是由女子復興會去賣了。”楊銳忽然擔心那些女人們是不是能管理好這種家庭式生產模式,強調道:“賣其實不是問題,怎麼監控成品質量、物料損耗以及維護機器正常運作才是重點。這些如果做好了,你可以去找天通商行,甚至其他洋行也行。你們把毛線從澳大利亞進口過來,而後把這些東西交由女工在家做好,再賣到國內國外,如此這生意就活了。這東西不想棉紗一樣是拼成本,而是拼花色,只要東西漂亮,多出幾美分幾便士,洋人是不會在乎的。”
楊銳像是在畫餅,一下子就把後世的來料加工給拿了出來,並且還是溫州打火機版——不需要什麼大投資,完全是家庭作坊生產,農閒的時候,家庭婦女們閒著也是閒著,正常女工要一個月薪水要一二兩,她們十分之一就夠了。不過這種模式的缺點是無法緊急趕貨、質量也難以控制等,但對於婦女增收還是很見效的。
他說的前景美好,但對這一行當稍微有了解的秋瑾卻質疑道:“可國內又不穿洋裝,洋襪也少穿,賣到國外,洋人關稅是我們的好幾倍,價錢能比洋人本地貨便宜嗎?”
秋瑾的問題確實是關鍵,不過楊銳人多口雜之下不好細說什麼,只是指著縫紉機道:“這個問題等下再說。你看這個,這是縫紉機,要比織襪機好,它是做衣服的,一個人買衣服的錢可要比買襪子的錢多的多。”
聽著總理說縫紉機好,錦昌機器廠廠主何耀堂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他和聲和氣的道:“總理大人,鄙廠生產的縫紉機已經賣了三百多套給南京軍用被服廠。用了之後大人們都說好。現在鄙廠正在擴大工廠規模,準備擴大…擴大產能。”
何耀堂參加過工部組織的管理培訓。對於他這個恆豐紗廠出身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