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看你還是去做律師吧,以你的名聲在滬上開一間律師所。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布林什維克也好、中華革命黨也好,殺起人來可絕不留情的……”
“比之復興會如何?”王寵惠知道顧維鈞關心自己,可還是不甘的反問一句。
“復興會殺人僅僅是蔡孑民故意為之。這真不是復興會本意。”顧維鈞道。
“可少川,你說那楊竟成為何就不殺人呢?他的學生背叛他、蔡孑民也背叛他。他難道能放心得下?”知道顧維鈞是體制內人士,王寵惠忽然問出一個自己想了許久的問題。
“殺人?”顧維鈞有些驚訝。“楊竟成為何要殺人?”
“把那些不服他的,他不信任的全都殺了不好嗎?”王寵惠道。“革命黨內不少人認為他掌握局勢後也會像蔡孑民那樣殺人,可剛才聽你說卻不是這樣,他倒想退下去了。你說他楊竟成在復興會內是不是已經不得勢,沒辦法殺人啊?”
“根本就不是這個問題。”顧維鈞皺眉道,“我問你,燒水的壺要是破了,你是換一把還是補補再用?”
“這能補就補,不能補就換一把。”王寵惠道。
“要是換來不及呢?”顧維鈞再問,他是知道美國威脅論的。
“那就只能補了。”王寵惠忽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他不解的問:“為什麼換一把會來不及呢?來不及也比用一把還可能會漏的水壺要好。”
“那要新買來的壺也漏水怎麼辦?”顧維鈞再問,而後接著道:“蔡孑民殺人差一點就讓復興會失盡民心,這全靠大理寺公審的時候翻出了他寫的那封遺書才扳回局面。楊竟成若是再殺人,那不正好是坐實復興會真的**殘暴嗎?原來的人不可能,殺光了原來的換一批新人就會可靠?這怎麼可能!即便可靠也不過二十年;再說你都殺成了慣例,大家都知道一失勢就會被殺,這樣的結果就是楊竟成最後也會不得好死。
政治不是革命,失勢就下臺、犯法則審判,這樣才會越來越文明。你們啊,還是光棍心態,你見過有錢的財主希望天下大亂嗎?他們是最見不得亂的,只有那些什麼也沒有的光棍才天天想著世道越亂越好,越亂自己就越有機會,反正自己什麼都沒有,剛好可以藉此渾水摸魚、趁亂而起。你們黨內那些人希望楊竟成殺人,不就是抱這種心態嗎。”
顧維鈞說的似乎有道理、似乎有沒道理,王寵惠正想問:這是不是等於說楊竟成還完全掌握復興會時,一個領事館的秘書匆匆而至。他附在顧維鈞耳邊說話,顧維鈞越聽神色越發凝重,待那文書說完,他放下刀叉、取下餐巾道:“亮疇兄,很抱歉不能陪你了,我這邊出了…出了一些事。王秘書會帶你回領事館的,旅館已經安排好了,和領事館非常近……”
顧維鈞說完就匆匆的去了,王寵惠滿頭霧水,剛才他只聽那秘書耳語中提及啤酒館。啤酒館能有什麼事?難道哪裡有什麼重要的人嗎?(未完待續。)
壬卷 家與國 第五十章 啤酒館2
回到領事館的顧維鈞看到自己辦公室外等候的領事館武官和情報局特工,便立即感覺到事情應該比自己想象還要糟糕,他非常明白西廠的人不會輕易拋頭露臉的。
“慕尼黑馬上會發生一場政變。”武官一見他來就告知實情,他說的和剛才秘書說的有差異——剛才秘書說威廉女公爵大人身在城外的一個啤酒館,啤酒館的人即將暴亂,而不是此時武官說的政變。“公爵大人也參與其中。”
“她…他們想幹什麼?”麗貝卡。威廉是威廉公爵的孤女,她的安危境況素來是駐慕尼黑領事館關注的重點。顧維鈞是知道麗貝卡情況的,她在他赴任前就加入了國社黨,這一個戰後老兵發洩不滿的組織,常常在啤酒館裡聚會講演,據說國社黨運作的錢都是麗貝卡提供的,她是國社黨所有黨員的女公爵殿下。以前聚會也就罷了,現在居然想政變,真是……
“他們想奪取巴伐利亞州政府的政權,而後向柏林進軍,就像義大利墨索里尼去年做的那樣。”情報局的一個年長的特工說,他其實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黃種人,毫不顯眼;而且他的名字按照顧維鈞的經驗猜測,很有可能是叫張三。果然,此人說完之後自我介紹道:“在下張三,在情報局任職,此來是希望顧大人做一些配合。”
“好說,好說。”顧維鈞客氣道,此時辦公室的門已經開啟,屋內的燈也開啟。待諸人坐定關上門後,他才道:“請問閣下要我做什麼配合?”
“若州政府來電話詢問我們是否支援政變時。顧大人就說對此毫不知情,也絕不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