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鎊甚至美元都將大幅度貶值,我們持有的那些外幣將遭受極大的損失,總是要有人為戰爭買單吧。再有一個,我們和德國是敵人,既然是敵人,後續的一些計劃。特別是工業建設計劃那就全泡湯了,德國人的快速戰列艦說不定要殺到遠東來……”
“真有這麼嚇人?!”聽著的鐘光觀被嚇了一跳,原本在他看來和談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不想和談居然會有這麼個結果。
“來了也只是示威而已。青島他不可能拿回去的。”楊銳笑道,他不擔心德國戰列艦,只擔心德國人的態度和外匯貶值所帶來的損失。
“那有可能和談嗎?”王季同倒不似鍾光觀這麼擔心。以現在的中國論,誰欺負上門都沒有好結果;德國要想迅速治癒戰爭創傷。真正應該做的是馬上和各國交好,振興經濟。
“英國人是一定不會同意的。”楊銳又拿起了筷子。“這場戰爭的實質是英國維護其世界霸權的戰爭,德國海軍不自沉、工業不受致命打擊,它就不可能放棄戰爭。法國人倒有可能停戰,只要法國人投降,那美國人也無話可說,他總不能在法國賴著不走吧,只是法國上層人士不同意。”
這一通話說的極有道理,而王季同慈悲為懷,聞言之後深深嘆息。他知道談和對中國不利,但看到那麼多人成片成片的死去,總是感覺這樣有傷天和。楊銳見他這般也不好多說,多說會顯得自己冷血無情,他只是轉頭問鍾光觀,“你身體好些了嗎?真要像徐霞客那般走遍中華的山山水水?”
鍾光觀得的是慢性病,醫生的意思說要靜養,千萬勞累不得,可楊銳卻知道他這病是憂心忡忡急出來的。現在國家安定,根本不像革命時那樣急迫焦躁,所以他希望鍾光觀能留在政府內,實在不行掛個虛職也是好的。
“只要能四處走走,我這身體便會越來越好。”鍾光觀笑道,“病的時候百無聊賴,看到那些樹那些花草,我就想著這是什麼那是什麼。有時間去各處走走、看看,那該多好啊!竟成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吧,革命到了今天,可以說大部分已經成功了,既然如此,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好掛念的呢。”
“你這樣走走是很爽啊,可下面那些縣長、鄉長可是要心驚肉跳了。”楊銳見他執意不想為官,索性開始說笑,“你這名頭,就是一身布衣,在那些人看來也是通天的。不要忘了,你還有一個國公的名頭呢,說不定你沒走幾步,就要被下面的官兒給圍了,當菩薩供起來。”
楊銳說的鐘光觀一愣,他倒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出,想想又覺得挺有道理,於是著急盯著楊銳道:“這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務必得讓萌閣那邊給我弄一本假戶口……”
“違法的事情我是不能做的。”楊銳看他著急更是笑,他說的其實只是唬人而已,縣長也許知道鍾光觀是誰,可鄉長有幾個會知道,再說那些旅店、農會,有幾個人知道鍾光觀是復興會元老、當朝國公。
兩人嬉笑間王季同卻乘機插言道:“竟成,紫禁城那邊那位怎麼打算的?”
“暫時沒有什麼打算。”提起朱寬肅,楊銳立即正經起來,“最艱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他對現在的國家而言雖沒什麼大用了,可既然扶上來了。總不能一轉身就踢下去吧。這樣做,不說國際上。就是國內也會有很大的反對聲音,何不如當成一個文物供起來?”
對於朱寬肅,很多人、包括會內一些人都有不少看法,可楊銳的邏輯底線卻是:想當初民國立國的時候,對滿清那個小皇帝還是優待,現在藉著民眾對朱寬肅的皇權崇拜,革命後國家迅速穩定,還打贏了中日戰爭,這雖說是被動的功勞。可對他總不能比每年給款四百萬的滿清皇帝差吧。
“那他以後到底登不登基為帝?”王季同接著問道。之前大家是商定不讓朱寬肅登基的,可他現在卻越來越傾向讓朱寬肅登基。
“那是幾十年以後的事情。”楊銳明白王季同的心思,有一個皇帝在,底下再怎麼篡權也是臣;可要沒有皇帝,那說不定總統最後會變成終身國王,到時候朝鮮那樣父傳子、子傳孫,這國家真不知道會不會全民信仰主體思想。“現在政府在輿論,特別是在教育、教材上逐漸摒除皇權崇拜,這是孑民主持的。他現在雖然去了美國留學,可竹莊那幫人和他是一樣意思,我想幾十年後大家就不要日日對著朱寬肅的神牌行禮了。別忘記了,按照憲法。我們可不是什麼帝國哦。”
“哎,以前是擔心皇權奴役百姓,可現在看起來。不是皇權奴役百姓,而是底下的官僚藉著皇權奴役百姓。我國如今民意通達於天,有皇權在反而是對百姓的一種保護。法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