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講解的一旅偵察連連長吳詠古在介紹敵情時的推論,只讓軍參謀周思緒好笑,復興軍成軍可就是打陣地戰起家的,後面苦練山地戰那是因為只能縮在深山老林裡。怕滿清圍剿而已。浙江方面軍雖然打的大多都是山地戰,但在緊急訓練軍官的同時,早前從東北來的那些軍官是打過陣地戰的。現在也抽掉了一些過來協助二旅作戰,相信滿清那一道薄薄的防線,完全不能阻攔革命軍前進的腳步。
其他幾人都在商量作戰計劃,從東北過來的炮兵營長李成源則安靜的很,滿清雖有三個營的火炮,但是在大源溪這邊只有一個營,其他要麼佈置在山區防線。要麼留在場口司令部,而且剛剛他到前線偵察過,發現滿清的炮兵還是習慣於直接開火。只把大炮放在最極為顯眼的地方,一點也不注意炮連的隱蔽,這樣的佈置,碰上沒有後膛炮只有迫擊炮的山地軍是無虞的。但是碰到他。那就要倒大黴了。
沙盤之上,在最新的情報面前,各部的主官都在調整自己作戰計劃,需要和其他部隊協商的人,也是各自拉著需要配合的部隊長官指著沙盤上的某一處連比帶畫的敘述,這完全不像是一個作戰會議,倒是像一幫人圍著桌子吃飯,下筷子之前指著那些菜不斷的商量該怎麼夾。哪一塊屬於你,哪一塊屬於我。此種作態。李成源是習以為常了,倒是二旅的這些軍官並不熟悉,他們向來都是以連為單位獨立作戰,現在忽然拔升到團旅這個層面,並且還要和後方的炮兵協同,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從司令部過來督戰的周思緒對此並不為意,山地作戰因為地形分割,使得作戰只能是各自為營,少有配合,但是平原之上,作戰則注重各部、各兵種之間的密切配合了,現在二旅這些連長們不習慣也沒有折,現在能做就是在沙盤之上把整個戰鬥流程多推演幾次,各部主官也不斷的被告誡要注意協同,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被要求不斷和其他部隊討論作戰配合。
看著步兵都在討論彼此間的配合,炮兵這邊一時間還沒有輪上,李成源便走到視窗點了支菸,吞雲吐霧起來,他倒不是無聊,而是在想著面對滿清的那群菜鳥炮兵,自己這邊應該怎麼打才能毫髮無損的繳獲那十八門,不對,加上山區那邊的山炮營,應該是三十六門75mm火炮,其中十八門野炮,十八門山炮。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只能是用榴霰彈,只是日俄戰爭裡俄軍的炮兵指揮官告訴過復興軍的炮兵,榴霰彈並不是一種理想的炮彈,造價高昂而破壞力極小,如果設定不當或者引信失常,那麼這些炮彈將會在離敵人頭頂很遠的地方爆炸,這根本就是一朵昂貴的煙花;而日本人的炮兵,裝備榴霰彈的同時,還有不少高爆彈,所以他們的炮彈一旦落地,造成的破壞力極大。俄毛子的炮兵連長告訴他一個異於主流的結論:那就是在大規模作戰中,太過精巧的榴霰彈根本就是個擺設,看上去榴霰彈比高爆彈的殺傷範圍更大,但是在高密度炮擊中,它根本就是個屁。
俄毛子喝醉之後嘶啞咧嘴的模樣李成源現在都還記憶深刻,其提倡的理論也被經歷過實戰並深入過俄軍炮兵前線觀察的程志瞂接受。這其實也是一件好事,一戰之時德國陸軍裝備的就是榴霰彈,後來發現這種炮彈殺傷力不足,又全部改換成高爆彈。不過任何武器都有其使用背景,比如現在,要想在不毀掉敵炮的情況下癱瘓敵炮兵,那最好的炮彈就是使用榴霰彈,只是,上哪去找榴霰彈呢?李成源記得東北運過來的炮彈全是高爆彈。
“怎麼,還習慣吧?”看見李成源正在一旁抽菸,導演各部隊主管吵吵鬧鬧的參謀長周思緒走了過來,他也掏出一支兄弟,而後拿著李成源遞過的菸頭,點起火來。菸頭雖不是明火,但他深吸幾口之後,嘴上的香菸也是燃著了,屋子裡似乎顯得更加煙霧繚繞。
“我有什麼不習慣的,我就是想怎麼才能繳獲韃子那幾十門炮。而且要毫髮無損的繳獲。”李成源道。他本是浙江人,更是杭城人,對他來說,回浙江根本就不存在什麼不習慣的問題。他倒是早想回來了,只不過嚴州這邊一直沒有打戰役,申請書一直被壓著。
聽著李成源強調毫髮無損。周思緒笑道:“你小子還想毫髮無損,我倒是恨不得你把滿清的炮兵給打個稀巴爛,按照參謀部的統計。給我們造成最大傷亡的就是滿清炮兵。”
“炮兵一開炮哪有不見血的,”雖然恨極韃子,但是李成源還是要為炮兵辯護,“你可要告誡他們啊,俘虜炮兵的時候當心些,這些人每一個人可都值上千兩銀子,抓過來給我……們。那就賺大發了。”
“你小子!”周思緒看他一副生意人的作態,大笑起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