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叛軍而死,那死了之後,牌位只怕都入不得祖祠,這人活著圖的什麼,死了又圖的什麼,可不就是這些東西嗎!
錢無病倒是想將他們投入到和古田家的作戰當中去呢,反正免費計程車兵,免費的糧草軍械,不用白不用,早一點結束戰事,他也可以早點安心。
不過,這個打算,卻是被朱婉婧給攔住了,朱婉婧的理由很充分:“咱們的兵馬加上他們,這一去就是兩三千人,古田家原本還能支援一陣子的,這一來,只怕立刻就土崩瓦解了,他們若是土崩瓦解了,我指望誰去削弱這柳生家和小林家,總不成,攛掇他們又互相開仗吧,扶桑人可不全都是傻子!”
“那這些人我總不能就放在這裡吧,說實話,一直到到現在,我對他們都還不怎麼放心呢,我在這裡坐鎮,沒準還能壓住他們,待到我前腳一走,這些人有故態復萌,你可未必彈壓得住,這些都是打仗打老了計程車卒,真要死論戰陣之術,酈人們或許還能抵擋,靠奧利維婭的那幫子烏合之眾,只怕還真不是對手!”
“誰叫你把他們放這裡了,你帶走不就完了!”朱婉婧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還說要效仿三寶太監呢,這三寶太監當初下西洋的時候,可不是一臉和氣,人家每次出海,都是兩三萬人,你當這些人裡頭,全部都是本本分分的和那些番邦小國做買賣的麼?你就不想一想,真要遇見不買咱們大明的賬的番邦小國,你會怎麼辦?三寶太監,當初好像到了某個番邦,遇見他們的國王打寶船船隊的主意,一怒之下,將那國王給抓了起啦,送到了咱們大明的!”
她笑吟吟的問道:“你這個錦衣衛指揮使,說的是西洋通商,可朝廷沒給你一兵一卒,靠著你自己招募的那些傢伙,能成事麼?這劉華的這個千戶,怎麼說,也是咱們大明的精兵吧,你許他們一個名目,等到返航回來,替他們洗刷了腦袋上的這個叛軍的名兒,他們難道不會為你拼死效力?”
“沒準,他們還要謝你錢大人,給了他們這一個機會呢,將功贖罪,哪裡有那麼多的功好立的!”
“放船隊裡,萬一他們起異心,到時候出了亂子,那可就損失大了!”錢無病有些猶豫,這可是一柄雙刃劍,用得好,鋒利無比,用的不好,沒準就傷到了自個兒。
“打散了就是了!”朱婉婧眼珠子一轉,一共千把號人,放一艘船上,當然是不大好控制,但是,你這次出海的,可是大大小小數十艘,一艘船上,放兩個小旗,他們又能成得了什麼事情,就算他們奪得了那些商船,能和你的鐵甲艦對抗麼!”
“這倒也是!”錢無病對此深以為然。
“當然,做得太明顯,未免讓這些人想多了,你大可用鎮守的名義,將這些人派下去,或許,還可以許諾他們,立下了多少功勳,可以正式加入你的麾下,而不再追究前事,這樣一樣,一邊厚待他們一邊給他們希望,只要是一個正常的人,就不會再做他想了!”
“你父王之事,你真沒有參與?”錢無病沉默了一下,有些好奇的看著她:“看你這副女諸葛的樣子,你父王當初沒用你,那可真是他的損失啊!”
“我父王從不讓我參與他的事情,只不過,後來他的心思我漸漸猜到了一些,這才有目的的看了些兵書謀略之類的東西!”朱婉婧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要是我真參與了我父王的事情,我會那麼輕易的讓你騙到手嗎?”
想想當初朱婉婧的自薦枕蓆,錢無病哈哈一笑:“那倒也是,倒是便宜我了。不過,這要這麼能幹,我就是不在扶桑,我也放心了,你就老老實實的為我錢家做牛做馬,好好的經營這裡吧!”
“哼!看你美得!”朱婉婧妙目一翻:“我是你什麼人,什麼名分都沒有,若是你一年,不,兩年,每兩年至少要在扶桑呆上一個月,不然的話,你頭上那頂帽子,變得綠油油的了,你可別怨我!”
“你敢!”錢無病大笑著,在她臉上摸了一把,然後又將手放在她凸起的肚皮上:“我讓我兒子看著你,你若是不規矩,我就把你給休了!”
感受到她肚子裡的脈動,錢無病慢慢沉默了下來:“兒子出生的時候,我大概不會在你的身邊,你會不會怨我?”
“我朱婉婧要的男人,可是一個胸中有著四海,志向直衝雲天的男人!”朱婉婧伸出雙手,蓋住錢無病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的手掌:“若是你是一個婆婆媽媽,貪戀兒女情長的男人,那我可真要失望了!”
明明知道朱婉婧是在寬自己的心,但是,錢無病心裡仍然是一陣暖意。或許,不是朱婉婧欠自己的,而是自己欠她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