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惠,他楊一清一輩子光明磊落,這受了人家的恩惠,肯定是要報答的
,這才有了他在威武學堂指點錢無病的那些事情。
可惜的是,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短,若是有個三兩個月,悉數傳授給錢無病一些自己帶兵為將的心得,他也算是完結了一筆心事,但是隨著大軍出征,他官復原職,再像他剛剛脫離牢籠時候和錢無病無話不說的,已經不可能了,如今他貴為三邊統制,而錢無病身為錦衣衛,兩人之間實在再也沒有多少互動的可能了。
他真心是想提攜幫扶錢無病一把的。
“楊大哥!”錢無病笑道:“若是外面的人知道他們的大人,和我這個錦衣衛的無名小卒稱兄道弟,不曉得要跌落多少下巴,我這走出去,面子可就大了!”
這還差不多!見到錢無病臉上又回覆出當日那些不在乎的神情,楊一清點點頭,“也就私下稱呼方便而已,若是公事,別說你叫我大哥,你就是叫我大叔,大爺,該怎麼辦的,我還是會怎麼辦,別想著在我這裡走什麼便利門路!”
話雖然嚴厲,但是,楊一清嘴角微微的笑容,卻是將這嚴厲大大的打了一個折扣,錢無病也跟著笑了起來,顯然,他也沒把這話當作什麼教訓叱責。
“好吧,說吧,朝廷給你的旨意是如何,那些酈人,應該怎麼安置?”楊一清擺擺手,攔住錢無病即將出口的疑似馬屁的話語。
“楊大哥真是料事如神,連朝廷的旨意,都能猜出幾分!”他動作還是慢了一點,錢無病這一句馬屁,他還是沒給攔著。
“少來,你們錦衣衛的緹騎傳旨,在我這裡連水都不喝一口,就往你那裡跑,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這不是給你的旨意才是怪事呢?”楊一清沒好氣的說道:“你和那些酈人天天廝混在一起,內閣的那幾位都是人精,這個時候,處置他們的決斷還不下來,你真當咱們那幾位學士都是尸位素餐的啊!”
“哦!”錢無病撇嘴應了一下:“旨意裡,讓我做這個酈靬宣慰使,這其中的道道我也不大清楚啊,我就琢磨著,在這西北,我也沒幾個熟人,想了想,還是找楊大哥你商議請教一下,別我平日裡懶散慣了,耽誤了朝廷的大事,那我可就抓瞎了!”
“酈靬宣慰使?”楊一清皺了皺眉頭,“就這些?有沒有許你開衙理事?管轄軍民?”
“開衙理事好像沒說,不過,這管轄軍民大概是有的,我估摸著,朝廷是不是因為我折騰的這亂攤子,有些不大想搭理,乾脆就直接丟給我,也不說是什麼解鈴還須繫鈴人之類的話,是不是就是誰惹的漏子,誰收拾的意思啊?”
“哈哈哈!”楊一清忍不住笑了起來,錢無病這樣理解,似乎也不錯,不過,看來年紀輕就是年紀輕,似乎他還沒想明白,這一支遺民歸化,對朝廷來說,可是可以大書特書的好事情,朝廷封他這個宣慰使,大抵也是因為他在這事情中起到的作用,換個人來,只怕這些酈靬人不認呢!
“你這麼想也沒錯,既然沒有給你開衙理事之權,那你這宣慰使就和地方上沒多大關係了,和這甘肅布政使司也沒從屬關係!我倒是鬆了一口氣了!”
“楊大哥,你這氣可松不得!”一聽楊一清有撒手的意思,錢無病駭了一跳,這酈靬人數千人,吃喝拉撒,這朝廷若是不管,只怕這遊民就變流民,最後就變饑民了。
“這播種下去的種子沒收穫之前,這些人的死活,可就得指這楊大人你了,他們部落又不擅放牧,倒是真和咱們漢人一樣,侍弄土地倒是不錯,這你不知道他們怎麼在大漠草原上捱下來的!”
“就知道你有這麼一說!”楊一清笑道:“讓他們管飽的糧食沒有,不過,讓他們餓不死的糧食,倒是給他們準備了一些,你想好在哪裡安置他們沒有?”
“這事情不是要問大哥你的嗎?”錢無病搔搔腦袋:“或許,我和地方官員商量商量,看哪裡有空閒地兒,安置這幾千人?”
“哪裡沒有空閒地兒?”楊一清瞪了他一眼:“眼下他們呆的那地方就不錯,韃子若是從西南而下,那地方正好堵在路上,聽說那些酈人悍勇不下於韃子,既然做我大明的子民,總得為我大明效力吧,不求他們在韃子侵襲的時候和韃子死戰,至少也能為咱們報個信,提個醒吧!”
“大哥的意思說,那些酈靬人,就讓他們呆在那裡不用挪窩了?”錢無病眨眨眼,似乎很尊重楊一清的意見。
“我就這麼一說,你才是酈靬宣慰使,這可是你們酈靬人的事情,你聽不聽都無所謂的!”楊一清將“你們酈靬人”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