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也方便。在京城裡做買賣,這最高階大氣上檔次的地方,最有商機的地方,除了四海樓,捨我其誰!
一行人朝著四海樓行了過去,錢無病一身富家公子的打扮,而身邊的幾個錦衣衛則是龍精虎猛一副狗腿的架勢,唯一面相良善有點斯文氣質的王知秋,卻被錢無病打發回了南衙,這一行人走在街上,隊伍中還夾雜著一個明顯不像侍女的女孩,若不是隨著他們的格麗莎一路來眉花眼笑的,這行人們都要以為這是哪家的紈絝去哪裡搶了個色目小姑娘回來了。
半個時辰後,錢無病站在空蕩蕩的大廳門口,有些傻眼了。
“就這裡嗎?”格麗莎好奇的看著大廳裡的小貓三兩隻:“這沒什麼值得開眼界的地方啊!?”
錢無病黑著臉,朝著二樓走了上去,一邊有夥計前來招呼,卻被許淺等人蠻橫的推到一邊,再囉嗦,許淺咔嚓一聲,刀就從刀鞘裡彈了出來,幾個夥計哪裡看到過這樣的陣仗,頓時就蔫了。
等到有管事的人趕過來的時候,錢無病已經揹著手站在三樓最大的一間房間了,臉上好像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在這裡撒野,是不是想到錦衣衛的大牢裡去舒坦幾天?”
人還沒到,這囂張的話聲就傳了過來,錢無病眉頭一皺,也不說話。
“叫你們東家過來!”許淺虎頭虎腦的瞪了走過來的傢伙一眼,就連他的閱歷,也看得出來的這傢伙,不像是個能做主的。
“叫容樹聲過來!”錢無病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過來,那管事一愣,居然連容老闆的名字都知道,這年輕公子有來歷啊!
“是哪一位要見容某!”容樹聲從管事的背後慢慢走上樓來,對管事的擺擺手,管事退了下去。許淺看了看他,讓開了道路,這一位倒像是個大老闆的模樣。
“我記得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裡人滿為患,京師商賈,無不以在此交易為榮,這才多久,就到了這般光景,你就這般給我經營的麼?”
錢無病揹著手轉過身來,看著臉上先是驚愕,繼而變得有些發苦的容樹聲,鐵青著臉問道。
“你知不知道,這四海樓,每年要給內庫繳納多少的銀兩!”錢無病逼問道:“你又知不知道,我若是繳納不出那麼多銀兩,我會如何?”
“大人……”容樹聲吶吶的想辯解一下,卻被錢無病的臉色嚇得有些喉嚨發乾,說話都有些困難了。
錢無病沒有理他,走到他的面前:“一年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充裕點算,一個月差不多要進賬十五萬兩銀子,也就說,每日裡,這樓子裡除掉所有的開支,至少要盈利五千兩銀子!”
他指了指樓下原本熱鬧無比眼下卻一片空曠的大廳:“你看看眼下的光景,這像是能賺五百兩銀子的麼?
“到時候,這銀子交不上去,錢某的前程固然是要受些影響,只怕家裡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那點血汗錢,也得全部給填到這個窟窿裡去,容老闆,你是打算看著我錢某一家人餐風飲露,留宿街頭嗎?”
錢無病冷笑起來:“不過你放心,若是真的有那麼一天,在錢某倒黴之前,這四海樓管事的大小理事他們的家族,一定會比錢某更加倒黴!”
“大人,大人,你聽我解釋!”容樹聲臉上的汗都快要下來了,他見到錢無病的時候,雖然明明知道錢無病是錦衣衛的高官了,但是錢無病從來都是一副很好親近的樣子,他從來沒覺得這年輕人多可怕,但是,錢無病這陡然好像要翻臉的架勢,著實將他嚇壞了。
走出會同館的大門,錢無病站定了腳步,看著會同館外面街道上的芸芸眾生,他心裡微微感觸。
滿街的升斗小民,終日忙碌,為的也不過是些許微薄收入養家餬口,誰又知道,剛剛從這個大門走出來的自己,剛剛敲定的,是一筆數目大的窮他們想象都不敢想象的買賣,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自己身上的這身官衣和這身官衣帶來的權勢。
還是做官好啊!有錢未必有權,但是有了權,再想要錢,似乎就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了。你錢財再多,沒有權利護持,到頭來,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遠如沈百萬,近如如今已經成為階下囚的劉瑾,不外如是。
格麗莎和錢無病保持這距離,她都沒有做什麼指望,錢無病交代完那些話,她怯生生的提出想出去走走,看看這京師裡最繁華的市集,原本也沒指望錢無病會答應,沒想到錢無病微微沉吟了一下,居然點頭答應了。
匆匆安排好留守的人員,格麗莎直接就孤身一人跟著錢無病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