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這個願望,能不能達成了。
失勢的錦衣衛,那簡直是連狗都不如,隨時橫死街頭都有可能,要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他就一直得保證自己都手握權柄,絕對不能失勢。
他一直很小心很謹慎的當著自己的官兒,儘量不為自己樹敵,但是,掰著手指頭輕輕算了一下,他突然發現,自己哪怕一直低調謙和,似乎這敵人也不少了。
東廠和劉瑾,那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不說。
眼下的也不說了,這秦家兄弟,雖然和自己為敵,但是和自己並沒多少私怨,他們單純的在和大明朝廷作對而已。
但是在民間,他似乎樹敵還真不少,他的四海樓一折騰起來,受益的人不少,但是,被禍害的人也不少,就他的屬下打探來的訊息,不少因為四海樓破產的商人,在暗地的對他可沒多少好評。
“昔有八虎,今有兩豹”,不用謙虛,這兩豹中,他錢無病穩穩的佔了一個名額。兩位出身豹房的錦衣衛,錢無病,錢寧,齊齊上榜!
拿他錢無病和昔日京中八虎相比,這得多看得起他,屬下要追查那些傢伙,錢無病當時笑了笑,揮了揮手,這事情,也就那麼放下來。
又聽說,白蓮教似乎對自己也不是怎麼感冒,好吧,這些反賊對朝廷的人都不感冒,不過,在京中幾次稽查反賊的錦衣衛行動中,錢無病很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這個名字,似乎在白蓮教徒中,知名度相當的高,這個可絕對算不上什麼好事情,雖然眼下不是迫在眉睫,但是,沒準那一天這事情就爆發了。所以,還是要防備一些的好。
在朝廷裡,太后和他的兩個弟弟,因為李鳳兒的事情,明裡暗裡自己和他們較過幾次勁兒,毫無疑問,若是說錦衣衛是天家的鷹犬爪牙的話,自己這個走狗,在主子眼裡,肯定是一直不怎麼溫順的走狗,雖然眼下主人護著,萬一哪天主人也煩了,那走狗變成狗肉羹的可能性,那可就非常大了。
做走狗可以,做狗肉羹,那是萬萬不可以的!
要想一直被主人看重,盡露獠牙為主人撕咬衝殺就可以,但是,要想在主人的敵人都沒了,自己又不變成狗肉羹,那可就得費費心機了。
臺灣不行,距離大明太近了,而且,眼下島上一片荒蕪,就算酈人們努力開發,那也不算一朝一夕的事情,這絕對不是避禍的好地方,錢無病回過頭,看看身側的兩艘巨大海船,又看看海天一色的天際,微微笑了笑。
格麗莎的那小腦袋,哪怕想成了漿糊,她只怕也不會想到,自己要去扶桑,是因為這個原因吧!狡兔也有三窟呢,或許,在扶桑那裡,自己這隻兔子,能為自己找一個除了臺灣之後的第二個洞窟。
“大人,咱們到了!”
夜幕籠罩下來到時候,前方的海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一片燈火輝煌,與此同時,那位畢恭畢敬的船上,也從船頭跑了過來,親自給錢無病帶來的這個訊息。
在船上空閒的時間太多,沒有千頭萬緒的移民的事情要處理,也不用時刻擔心從密林的深處蹦出來的亂兵偷襲自己的屬下,唯一顧慮大概就是這沿途可能會有的海盜,但是,這種事情,在格麗莎拿著千里鏡的孜孜不倦的期盼中,似乎也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這會兒功夫,沒準格麗莎正在心裡像她的上帝千遍萬遍的祈禱,那些不開眼的海盜,自己送上門來呢!
所以,錢無病甚至有空從格麗莎的船艙裡,翻找出一本被她當作學習中文的教科書,然後找一把大大的椅子,坐在船尾,在習習海風中,在那天地間的一片金黃的落日餘暉中,假模假樣的看起書來。
僉事大人在船尾看書,這船尾登時就變得靜悄悄的了,船工停止了船隻的修繕,炮手們不再靠著大炮吹牛,就連擦洗甲板的水手們,也變得躡手躡腳,生怕自己弄出的動靜,打斷了僉事大人的思緒。
沒有了格麗莎小丫頭的嘰嘰喳喳,船上的這些人,又是如此的識趣,錢無病登時感到天地之間一片寧靜,閉上眼,似乎這海天之間,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一個人,他舒服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幾乎將大半個身子,都蜷縮在椅子上,而手中偶爾翻動的的那本書,就放在他的胸口——他似乎就這樣睡著了。
這樣的坐姿,或者說睡姿,實在是有些不雅觀,若是有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在這裡,少不得在心裡要嘀咕幾句,可惜的是,這艘船上,能夠嘀咕詆譭錢無病的人,除了那個偶爾有些沒大沒小的格麗莎以外,還真沒有其他人,所以,他很放鬆。
一隻海烏鴉,不知道從哪裡飛了過來,停在船舷上,歪著腦袋對著熟睡中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