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好友,也是在邊疆為朝廷效力過的人,隨口說幾句,難道他錢無病還能勃然大怒,將這事情撥高到對方是來專程打他臉的高度麼?
這幾天,錢無病很忙,自從和奧利維亞說了自己心中所想,在淡水設立這大明海外錦衣衛千戶所之後,他就在忙碌著這事情。一個千戶所,從無到有,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人員,裝備,糧餉,哪一個不需要他親力親為,尤其是他還得保證,在他離開這裡之後,這個千戶所還能良好的運轉,這其中的有些關節,可不是他帶著奧利維亞在一些下屬面前晃盪一下就可以了事的。
不過,在京裡來人和柳青青敘舊過後,他還真有心見一見對方,天高皇帝遠,天高無人管,有這個好處的同時,帶來的壞處就是訊息極其閉塞,上一次他聽到京裡頭的訊息,還是差不多兩個月以前的訊息,那時候從船隊裡吳軍侯給他捎來的家書,還有朱雲娘小丫頭事無鉅細嚴嚴實實的一大堆信箋。原本以為這一次江南的船隊帶貨到淡水,同時也會帶來那邊的訊息,沒想到,居然有人提前來了。
他可不知道有人來淡水,訪友是順帶的,來見他才是主要目的。
所以,他這個願望,幾乎是沒費多少時間就達成了。
晚飯過後,這是柳青青覺得錢無病應該沒有事情,最為悠閒的一段時刻,淡水的夏天,從吃完晚飯到天黑,之間足足有一個多時辰,於是,在王鈺的要求下,柳青青帶著王鈺走進了宣慰使司衙門。
“故人來訪,不必客氣,不必客氣!”錢無病微微笑著,看著走進院子裡正要參見他的王鈺:“我記得咱們有過一面之緣,在齊家寨,是不是這樣,王千戶!”
“錢大人好記性!”王鈺呵呵一笑,臉頰邊的肥肉一陣顫動,論起知名度來,他王鈺不管是在邊鎮還是在京城,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見過他的人,想要忘記他可不大容易,他這身肥肉,讓人印象太深刻了。
“坐,坐!”錢無病指指院子中似乎有些簡陋的桌椅,“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自在一點,就當咱們在齊家寨成不成!”
“上個月我還接到過大同那邊的文書,齊千戶最近風頭旺的很,齊家寨周邊原本盤踞的幾夥匪徒,被他率兵剿滅得乾乾淨淨,而齊家寨,也被他打造得猶如銅牆鐵壁一般,聽說韃子還在他那裡碰過釘子!”王鈺顯然很知道如何拉近人和人之間的距離,三言兩句,從兩人都都認識的人身上聊起,很快,兩人談話的氣氛就融洽了起來。
言談中,柳青青起身,說是要去城裡巡查一番,風雨過後,維持城裡的秩序,巡檢司的人可沒少辛苦,錢無病點點頭,笑著看他走了出去。
在柳青青一離開,王鈺臉上嬉笑輕鬆的神情陡然就變得嚴肅起來,而這個時候,錢無病正在開口,向他打聽京裡的新鮮事情。柳青青不說,他還不知道王鈺的家裡還是一個伯爺,不過,這樣更好,普通的百姓官員不知道的訊息,也許他還知道得更多。
“小公主出世,那簡直是普天同慶啊,陛下大赦天下,宮裡又傳來太后的恩典,免了不少地方的數月的賦稅,如今天下誰不承小公主的好,都是小公主,是大明的福氣呢!”
“哦,名號定下來沒有!”錢無病聽的津津有味。
“這個還沒有,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王鈺翻了翻白眼,果然錢無病出身微寒,連皇家血脈不滿週歲不冊封的規矩都不知道,要知道,哪怕是最好的照顧,這小孩兒夭折的機率也不低,就是拖到個四五歲冊封,在天家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
“不過,大人的四海船隊如今在京裡可是火爆得很,當初大人記得,在南京的時候,大人為了籌措資金,曾經發行過船票的事情吧,眼下,四海船隊的船票,哪怕是五千兩銀子一份,也是有價無市,不少人家,只要能夠購得這一張船票,一家人的日子,那可就逍遙的緊了,數銀子都數得手軟啊!”
“啊,有這樣的事情麼?”錢無病真吃驚了,他不是吃驚這船票的事情,而是當初兩百兩一張發出去的銀票,如今飆升到五千兩還買不到這個事實,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可不是,大家都還以為四海樓會繼續發票,哪知道,發了這一次船票之後,四海樓就沒了動靜,說道這個,錢大人,京裡的一幫老少爺們,對錢大人可是有些怨氣啊,當初錢大人發船票的時候,可是在南京,錢大人可是咱北直隸的人,不帶這麼胳膊肘兒往外拐的,便宜了那幫南京的孤寒鬼,咱們經歷兢兢業業為陛下看著這江山的老少爺們,可沒得到多少好處!”
錢無病笑了笑,他當然不會想王